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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殺的第二種辦法。”鄢玉雲淡風輕地開口,“怕你不喜歡服毒的方式,兩全其美嘛。”

    “……”

    商逸捏住手裡的水杯,忍了很久才沒有朝著鄢玉那張嘴扔過去。鄢玉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床里被頭髮掩住半張側臉的景致,沉吟了一下,還是回到正題:“客觀來說,景小姐的身體其實健康得很,一頓不吃也沒什麼大礙。再者,剛動完手術不想吃東西,這種情況也有。”

    商逸的眼風淡淡地掃過來,鄢玉面不改色地迅速改口:“當然我這只是從醫生角度給的建議,至於打不打營養針,還是要商少爺你說了算。”

    商逸把手裡的水杯轉了兩圈,才笑了一聲,抬起眼皮柔聲問:“那你再從鄢玉的角度說說看,今晚要不要打呢?”

    “我怎麼說了都是不算的。”鄢玉扶了扶眼鏡,一張小白臉一樣的面龐愈發斯文冷靜,“如果你一定要我說,那我只能說句題外話,那就是我建議以後你們遇到這種事不要再來找我,直接去心理醫生那兒更好。”

    “我何必找別人,你的雙學位不就輔修心理學麼?”

    “但很可惜我從不接熟人的活。”鄢玉的口氣非常坦然,“而按照我跟你說過話的次數,以及我從你這裡圈到的錢的數目,我覺得我們的交情雖然肯定不算朋友,熟人還是算得上的。”

    商逸把臉上那點兒僅存的笑容也收了起來,看了他一會兒,淡淡開口:“打針。”

    鄢玉終於在心裡嘆了口氣,為自己剛才浪費的口舌感到十分可惜,頗為頭疼地問:“你確定?”

    商逸仍然面無表情:“你確定讓我說第二遍?”

    “打了這一針,以後下班時間再遇到麻煩,你能別來找我了麼?”

    “不能。”

    鄢玉又在心裡嘆了口氣,把醫藥箱放到一邊,把藥劑抽到針管里,擠出空氣,然後偏頭去看始終一聲不吭的景致,開口:“景小姐,我要打針了。在此之前我想確定一遍,你待會兒會掙扎麼?”

    景致趴在枕頭裡,一言不發,也不曾動一動。

    鄢玉默數到十,看到景致仍然這個狀態,只能走過去,在她胳膊上消了毒。準確無誤地找准位置後,不死心地停住懸腕,再一次默數到十,結果一直到最後一個數字也沒聽見臥室里發出什麼人聲,只好放棄,又用酒精棉擦了擦,接著便一針扎了下去。

    ☆、第 十八 章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寫得匆忙,今天小修一下本章節。情節沒有大改,可不回看。一會兒更新章。(每回寫H都像酷刑一樣……)第十八章、

    景致在當天被扎了針後,徹底跟商逸陷入冷戰。

    景致跟商逸平日裡的相處模式非常詭異,陷入冷戰後倒是和正常男女沒什麼不同。簡單來說就是拒絕跟商逸對話拒絕跟商逸睡覺拒絕商逸提出的一切要求,這其中包括商逸吩咐廚子做出她最愛的飯菜,然後繼續親手餵給她時,景致的表現仍然是緊緊抿住唇,完全無動於衷。

    景致其實已然一天一夜沒吃飯,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但她對著商逸抵在唇邊的勺子很久,就是不肯開口。商逸看她良久,輕輕吁出一口氣,說:“還不吃?”

    “我不吃有什麼,你大可以繼續打營養針。” 景致的手輕輕按在後背那個追蹤器的位置上,摸了兩下,感覺到一陣傷口未癒合的鈍痛,忍住萬千湧來的怒意,淡淡地說,“不過何必呢,直接餓死我不是更好。”

    以前景致一直認為自己十分識時務。就算她心中再怎麼咬牙切齒地想把對方拿迫擊炮轟成碎碎渣渣,當表面上形勢比人強的時候,她充其量也就是意思意思地反抗一下,還沒有等對方真正祭出皮肉之苦,她就會一面咬著牙一面低下頭。

    比如說,當初商逸在把景家弄垮,又把她弄進商家祖宅,緊接著又很快把她弄上床的時候,她就是這種表現。既不順從,也不拼死反抗,既然對方愛她這張臉蛋,那她就勾著對方繼續被她吸引,同時又保持自己頭腦絕對清醒,所有甜言蜜語全部當做耳旁風,不動聲色地蟄伏,然後在任何一個可乘之機出現時,聞風而動。

    她那時候覺得這是下意識的明智之舉。景致從不懷疑自己能屈能伸的能力,就如同她從不懷疑自己永遠做不成君子,或者從不懷疑景家終有恢復原貌的那一天一樣。因此,當她對商逸這一系列行徑表示出極端的仇恨和敵對,並且連續冷戰多日也不想有所和緩以後,連她自己都隱隱吃驚自己這一次如此堅決的態度。

    如果能從理智出發,她現在早就該假裝屈服在商逸這些強硬手段之下,就算做不出溫順的樣子哄得商逸心花怒放,也不再該做這些無謂的抵抗。但真正的實際情況是,她完全無法對商逸之前的行為有一絲一毫的原諒,就連假裝她都做不到。不管過了多長時間,她都仍然覺得這些手段非常的無恥人渣不要臉王八蛋值得讓人從祖宗十八代到子孫十八代統統問候個遍,是個人有點兒腦子就知道絕對不能原諒他,都這樣了如果她還原諒他的話,她豈不就也成了無恥人渣不要臉王八蛋值得讓人從祖宗十八代到子孫十八代統統問候個遍。

    這些都是她拒絕飲食,因而被商逸吩咐連續打了十天營養針之後的想法。接著在冷戰持續了又十天,並且絲毫沒有緩和的趨勢時,景致把她跟商逸的問題又重新梳理了一遍。

    她這一次反覆計較後得出的結論是,她之所以仍然與商逸保持冷戰狀態,跟她完全沒有關係,完全是因為這一次商逸沒有主動來跟她示好。非但沒有示好,反而連平日裡那些摟摟抱抱哄勸調^笑也一概不剩,兩個人這些天來攀談的次數居然是破天荒的零。

    雖然商逸就算來示好也不見得景致就懂得投桃報李,但商逸不主動來示好,還擺出這種態度,就意味著這兩個人永遠沒有和好的那一日。景致覺得這一回如果要她主動去求商逸那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在她看來二十天前發生的事無論從哪一方面都是商逸對不起她。她就算私自跑出去也跟商逸沒關係,換句話說,她本就該是出去的,就算跑到天涯海角商逸也沒資格去說什麼懲罰她的話,當時他在診所里說出那一番話時擺出的那副如師如父又如君主的嘴臉簡直讓她作嘔,她就該讓商逸跪在她腳邊哭求一萬遍才算真正旗鼓相當的報復。

    在做如此想,由此發覺商逸這一次比她更加矯情更加無理取鬧以後,景致便愈發心安理得地矯情和無理取鬧了下去。

    這時候她已經肯每天定時下樓去餐廳吃飯。這其中轉變的原因完全在於商逸突然忙碌起來,無暇繼續每餐親力親為餵她,而按照鄢玉的醫囑,景致現在還不能隨意走動,商逸便也不能苛求她每天三餐時間都去商氏大樓報導,商逸一停止逼迫她,景致立刻不再為難自己,第二天就下了樓,報了一堆的食譜,風捲殘雲一般一餐吃了兩餐的量。

    然而除此之外,商逸對她的管束依然是壓制狀態。除去餵飯和起初幾天強制給她兩瓣臀上塗消腫藥膏以外,商逸跟她再無其餘肢體接觸。景致每天被盯得更緊,並且明知她不肯照做,商逸也要通過傭人傳達一項項命令和囑咐,由此便讓景致臉色更冷,短短几天,整個商宅所有能被破壞的東西都被破壞了一遍,連被忠心耿耿的管家藏在自己臥室里試圖保命的商逸最喜歡的一座晚清西洋鍾也被翻了出來,景致直接拿另一座西洋鍾一碰,裡面的大小齒輪傳送帶時針錶盤等等就全都可憐地散落到了地上。

    商逸聽說這件事以後頓了一下,淡聲開口:“繼續從景致的銀行卡里往外扣就是。”

    管家說:“……已經全扣光了怎麼辦?”

    商逸輕描淡寫:“不是還有一張瑞士銀行的卡麼,那才是她存錢的大頭。”

    管家在電話里聽得顫抖:“少爺,您真打算這,這樣……”

    “我怎樣,不留情面趕盡殺絕是麼。”商逸慢悠悠把玩新到手的兩隻鼻煙壺,過了片刻才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這也算得上趕盡殺絕?”

    杜衡是在這兩人冷戰了足足一周後才得知這兩人情況不妙的。商逸此前答應過他,一旦找到景致,就放他一周的年假。於是杜衡在得知景致回到祖宅的當日就快速離開了A市,飛去江城五少那裡蹭了七個晚上,期間一共與八個女子度過了這些和諧美滿的夜晚。然後剛回來到了商氏大樓頂層,正要去向商逸報導,就有個水靈剔透的小姑娘抹著眼角跌跌撞撞從辦公室跑出來,一個不慎跌在了他懷裡。

    杜衡聽完小姑娘的哭訴,腦仁兒像小錘子敲打一樣的疼。尤其是聽到後面說商逸這些天一臉微笑地把整個商氏大樓所有人都明里暗裡折騰個遍之後,杜衡只覺得不光頭疼,他的牙都恨不能跟著太陽穴一起震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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