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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商逸的聲音更溫柔了:“為什麼呢?”
景致又是“砰”地一聲,眾人一哆嗦,扭頭往牆上看過去,那張名畫已經熔出了一個洞。
“誰讓我沒開掌印的鑰匙呢?”
“那我給你配把鑰匙好不好?”
站在一邊匯報工作的杜衡腮幫動了動,又默默扭臉。您把盒子一換,一個破鑰匙頂什麼用?您當景女王是您那智商被下水道抽走的堂妹麼?
果然,景致的聲音更冷了:“我寧願你把這宅子裡的傭人統統換一遍。”
商逸說:“理由呢?”
景致言簡意賅:“我看不順眼。”
商逸笑了,也言簡意賅:“好。”
商逸掛了電話,繼續一頁頁翻文件,抽出幾本扔到一邊,隨口說:“下午你親自去一趟保全公司,把祖宅里的傭人給換了。”
“……”
杜衡真想一口老血噴出來,真想大吼一聲他媽的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景致一回來我就麻煩不斷!老子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海歸雙學位金牌精英總助!總助不等於太監總管啊老闆!老闆您清醒一點啊老闆!
可惜商逸對他這些腹誹完全沒聽見,或者說聽見了也直接處理為沒聽見,直接把桌上一堆文件推給他:“讓賀晚非明天來見我。另外告訴他,別老想著往H市找什麼清純女大學生,他要是敢為個美人兒把手底下的事給怠慢了,別怪我把他扔進南海里去餵魚。”
杜衡心說您有什麼資格數落您弟弟,您自己不就正為了祖宅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美人把我這個高級總助派出去挑什麼破傭人嗎!您讓我去伺候景大小姐,好歹也給我加點薪水啊老闆!遲早我會折壽的啊老闆!老闆您清醒一點啊老闆!
杜衡對天凝望,心中默默淚流成河。
可惜河幹了以後還得繼續幹活,下午他就鬱悶地去了趟保全公司,嘴裡叼根煙,二郎腿大喇喇翹起,大爺一樣坐著,對面前站著的候選女傭一聲命令:“把衣服全脫了!”
嬌小柔弱的女傭渾身一抖,求救地看向保全公司負責人。負責人擦擦冷汗,小心翼翼地笑:“杜先生,這個……”
杜衡打斷他:“別說了,沒用。這是商少選人的慣例,脫光怎麼啦,一會兒還得光著身子去X光室看她全身上下有沒有私嵌金屬攜帶物呢。沒有當然是最好,要萬一主宅混進去個帶竊聽器的,你擔當得起嗎?”
女傭抖抖索索,脫得磨磨蹭蹭,杜衡十分不耐煩:“快點快點,老子時間寶貴得很,你以為老子真想看你?再說看看怎麼啦,想當年商少爺以教習she擊的名義對景大小姐貼身調戲上下其手吃盡豆腐,大小姐照樣平靜大方得很,你這算得了什麼啊?”
杜衡心想,嗯,平靜大方得……反手給了老闆一槍,也算是平靜大方吧?
負責人嘴巴張成“O”型:“還有這種事?”
杜衡吐出一圈煙霧,笑著說:“那是,這種事多了去了。拿這回換傭人來說,那純粹就是景致遷怒。老闆不讓她高興,她也不會讓其他人太痛快。景大小姐什麼人,商少爺又是什麼人,這倆人碰一起那就是天雷勾動地火,劈死的全是站得近的。”
負責人瞧著他眼色,掂量著說:“商少行事手段獨特,找女人的眼光也……也很獨特啊,哈,哈哈……”
杜衡瞥他一眼,嗤嗤地笑:“你這話說對了。我這半年算看透了,對付其他任何女人,都比對付景致輕鬆一百倍。一個普通的冰山美人再冷,其實也就那點兒小九九,摸到她的死穴了想追也不難。至於其他什麼富家小姐,清純大學生,以商少的能力,那基本就是手到擒來。唯獨一個景致,這個人除了臉蛋以外簡直就不算個女人,男人想要的她也想要,女人想要的她都不感興趣。你現在有的她以前都有,她現在想要的你又不能給。更何況老闆以前還得罪過人家,把人家的身家都收走了還想收了人家的心,你以為就那麼容易?我想想都替老闆發愁。”
負責人賠笑兩聲:“要我說,恩威並施小火慢燉,再難化開的沉澱物也得有溶解的一天嘛。”
杜衡嘆氣,彈彈菸灰,說:“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景致這個人你就不能拿正常邏輯去揣摩。要我看,老闆之前得罪過她,往後再怎麼施恩,她都鐵定以怨報德。可你要真把刀架在她脖子上逼她,我打賭她肯定一句廢話不說,敢直接把脖子送上去給你抹。再說商少哪捨得逼她啊,除了不能隨便外出不給權力以外,其他要什麼給什麼,縱容得都快沒邊兒了,否則我能放著美人不去泡,巴巴坐你這兒給她挑傭人?”
“這,這怎麼辦?”
杜衡掐滅菸蒂,長長呼出一口氣:“我他媽的哪知道怎麼辦!我現在就發愁這種炮灰日子什麼時候算個頭!景致都給關了半年了,除了更難纏之外我就沒見她還有什麼變化!倒是商少爺,一而再再而三的縱容,就算養個閨女都沒像她這麼寵的啊靠!”
作者有話要說:據說輕鬆向不容易有留言,但寫輕鬆向文的俺還是很想看留言!!!寫文就指著留言維持下去了好嗎……☆、第 四 章
第四章、
商逸晚上十點回家,偌大的商家祖宅依然燈火通明。他一路從大門口到客廳,沒有遇到任何阻礙,也沒有發現任何人為破壞痕跡,眉毛一挑,那神情里顯然透著“景致昨天是回來了吧這麼安靜我實在有點不適應啊”的意思。
管家把他的風衣接過去,低聲匯報:“景小姐已經在主臥睡著了。”
商逸“嗯”了一聲,解開襯衫上面兩顆紐扣,聽管家接著匯報:“上午景小姐給您掛完電話,做了一小時的普拉提,下午她一直呆在您的書房裡,除了毀了一張古畫以外,您的一些書……”管家頓了頓,才接著說下去,“您常看的書和一些文件被她用強力膠水粘在了一塊兒,用剪刀裁也裁不開。”
管家到現在都不想回憶下午的噩夢。景致在字畫和古玩商畫了靶心和十個圓圈,坐在商逸那張□的寬大黑色皮椅內,拎著槍瞄準了慢條斯理地一個個打。想打電話打小報告都沒可能,電話線給她剪斷了,手機給她沒收加報廢了——這位祖宗在五分鐘內繳獲了祖宅所有人所有手機後,下一刻就全給扔進了花園的噴水池裡。
商逸把這麼個主兒放在祖宅,簡直比埋了噸TNT還要讓人心驚膽戰。管家說完後,無聲地望著商逸,那眼睛裡閃動的意思翻譯過來就是,都到這種地步了,商少爺您就看著辦吧。
商逸咳了一聲,別眼避開管家充滿祈求的眼神:“我知道了,我上樓看看。”
樓上格局寬敞,主臥室更是大得離譜。商逸去隔壁房間洗漱完,輕輕推開主臥室的門,裡面一團黑黢黢,厚重窗簾擋住所有光亮,商逸也沒開燈,熟門熟路走到床邊,摸黑先把自己半邊床上的剪刀大頭針等等熟練扔到一邊,才行雲流水地躺下來,然後撈住景致的腰肢,順手往自己懷裡一攬。
景致這回奇蹟般地沒反抗,商逸眉毛一挑,結果剛一躺下,一個黑漆漆的槍口就貼在了他的太陽穴上。
商逸面色不動,連燈都沒開,攬住她腰肢的手倒是往下滑了滑,滑到景致的小腹上,然後只摸了一下,就聽到手槍咔嗒開了保險栓的聲音。
商逸眼睛也沒眨一下,不急不緩地把景致手裡的槍從太陽穴上拿下來,順手取了彈夾扔回抽屜里,然後拍拍景致的後背,手感挺好於是又多摸了兩下,不以為意地說:“乖,別胡鬧了,睡吧,啊。”
“……”景致在黑暗裡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低而咬牙切齒地說,“放我出門!”
“你拿什麼資格講條件?乖乖地先在這兒休養兩天,等月事完了給你做個全身檢查。”商逸說得漫不經心,一邊卻把她緊緊箍住,接著利落地翻身壓住她,把雙手押到床頭,嘴唇不容拒絕地貼上去,隔著薄薄一層柔滑的睡衣叼住了景致胸前的突起。
他用的是極其刁鑽的技巧,景致張張嘴,心裡惱怒到極致,腰肢卻不受控制地軟了下去。
他一向都知道怎麼對付她,不管是她的權力還是她的身體。景致有時候總覺得,不管這兩項她試圖握得多麼緊,商逸都能毫不費勁地讓它們溜到他的手心裡。對這兩樣,他嫻熟地就仿佛在操控木偶一樣。
景致在遇到商逸之前,自以為無往而不利。父親寵愛她,就算給的不是她最想要的,可她是景家尚未出閣的大小姐,年輕,美麗,自信,坐擁萬千欣羨目光;此外她的腦袋瓜里還儲藏著取之不盡的點子,她背著景肅年暗中聯絡景家長老,楚楚可憐的同時舌燦蓮花,在她眼裡,能度過去的困難都不叫困難,按照這種想法,她沒有遇到過大的困難,她把活過去的每一天都當做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