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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星梨:“無論如何,我不能讓他一個人。”
外面放了電子鞭炮,噼里啪啦地響著,春晚節目敲鑼打鼓。沈星梨卻倍感孤單。
這是沈星梨有生以來,第一次這麼硬氣的剛,像個壞脾氣的小孩子。
阿力嚇得躲回房間。
曾紅:“他到底給你灌了什麼**湯藥?讓你大過年的家人都不管了就跑去見他?就因為有錢?滿足你的虛榮心?我知道你記恨小時候我們要阿力沒要你,可我們在錢上虧待過你嗎?給你買兩個包,買個項鍊,你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
“你怎麼那麼賤?”曾紅氣得口不擇言。
沈永龍趕緊把曾紅拉開:“星星,你媽媽是氣壞了,你別跟她計較。”
沈星梨渾身發抖,她知道曾紅不愛她,可為什麼要用“賤”這個字眼來羞辱自己?
她顫聲道:“我只是去見我的男朋友,因為他一個人呆在開城,他沒有家人。這有錯麼?”
罵完人後的曾紅回過神來,後悔萬分。
沈奶奶也氣壞了:“小曾,星星是你的女兒,嘉許也是我看著長大的。怎麼你的眼睛看人就那麼髒?連自己的女兒都罵?”
“對不起……”曾紅又崩潰地道歉,口不擇言:“媽媽是因為愛你,才說出這話的……”
沈星梨不接受,恨道:“媽媽你真的知道怎麼愛人麼?為什麼我需要你的時候,你不在。好不容易有人要我了,你又來阻止,你到底安的什麼心?”
曾紅說:“可我到底是你的媽媽。我比任何人都愛你,他不過是給你買買東西,哄哄你而已。”
沈星梨覺得可笑,指尖摁住自己發漲的腦袋,道:“你看到的只是這些麼?他給我買東西,是因為他想把最好的東西給我;他哄我,是因為他不想我難過。包括一周前在開城,他知道我一直以來渴望爸爸媽媽的愛,才騙我來的。”
“你說你愛我,可你為我做了什麼?除了一次次聯合爸爸騙我,說要接我回來卻永遠不兌現,為了阿力打我,污衊我的男朋友,罵我賤。有你這麼愛人的麼?”
曾紅崩潰大哭,沈星梨的每一句話,都戳在她胸口。
沈星梨繼續說:“你知道我小時候多少次在夜裡因為太想你們而哭著醒過來麼?小朋友都說我沒有爸爸媽媽我有多難過?看到你寵愛阿力我恨不得把他扔掉!”
“你什麼都不知道。你只認為我是因為言嘉許才和你不親近的。”
“我今年二十歲,有十五年是他陪我走過來的。難過時他牽著我的手,家長會是他去開的,哭的時候是他哄好的,他教我勇敢追求夢想,教會我愛。”
曾紅泣不成聲。
可沈星梨不會回頭的,她一心奔向她的愛人。
曾紅攔在門口,發了瘋道:“如果你今天出了這個門,就別認我這個媽!”
沈星梨忽然笑了一下,看著她可悲的臉龐。
“這個世界上除了奶奶,我最愛的人就是他,他是我的命。你覺得我會放棄他嗎?”
“我真心實意愛過你,是你不珍惜的。”
“現在我要去找他。”
曾紅惱羞:“你不准走!”
“這些年你給我的錢,我會還給你。”沈星梨撥開她的身體,道:“我上三年級你最後一次騙我,放棄我選擇阿力的時候,就該明白有今天。那個時候你覺得有弟弟就夠了。我覺得你現在依然可以的。”
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沈永龍在後頭追:“那麼晚了,我送你去?”
沈星梨沒理,身影消失在夜色里。
*
就好像報了一個很大的仇,沈星梨長長地輸了一口氣。
擦掉眼淚。
好在高鐵還運營。
到開城的時候,快十一點了,她困了累了,只想快點投入他的懷抱。
一想到他一個人,她便心如刀絞。
言嘉許睡得迷糊,三個小時前她還咋咋呼呼地討要吉利話,現在倒一點聲音都沒了。
他起身下樓,站在空蕩蕩的房子中間。
快到午夜了,外面很熱鬧。
他走到廚房,接了一杯水,猛灌兩口,想起來這是在老房子裡不是自己的公寓,這不是過濾水。
但喝進去的水也吐不出來,只好作罷。
轉身的時候看到奶奶的遺照擺在客廳台案上,老人家慈眉善目地看向他。
言嘉許蒼涼的笑了下,對老人說:“您別笑話我,明年,肯定熱熱鬧鬧的。星星也在。”
門鈴響了,大過年的誰來串門?
他也沒叫外賣。
又響了兩下,摁的人很急促,連摁帶拍的,催促他趕緊去開。
一開門,是他心心念念的小姑娘。
哭的梨花帶雨。
她本該在家裡,和家人過團圓年的。
沈星梨伸手要抱,言嘉許心臟皺成一團,無法,再也無法跳動了。
她說:“我和媽媽斷絕關係了,我再也沒有家了。”
言嘉許沒追問為何,趕緊把她拽進來抱懷裡。
她在寒夜裡趕了一大段路,周身冰冷。言嘉許先脫掉自己的睡袍,再把她的羽絨服,毛衣,裙子,襯衫全脫了,赤條條的一個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