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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又是一聲驚雷。
在夏夜裡劃破天際。
深夜裡,他的目光被放緩到無限溫柔,連綿延的邊際都沒有。
他抬手摸摸她被汗打濕的劉海,小姑娘的頭髮軟軟的,乖巧地貼在皮膚上,“你去洗澡吧,我等你睡了再走。”
沈星梨心裡高興,忍不住勸慰道:“吃塊兒西瓜吧。”
言嘉許被她逗的,無語了,“趕緊去吧。”
確認他還在,沈星梨這才磨磨唧唧地回臥室取了睡衣,毛巾,去浴室洗澡。
小女孩兒洗澡都是慢的,她先認真的刷了牙,用洗面奶洗臉。她這個年紀,奶奶告訴她不能每天再只用清水洗臉了,需要護膚品了,哪怕不是貴的,但至少清潔和防曬要做好。女孩子細嫩白皙的皮膚,要好好保養才能一直漂亮,為此,還給她買了一本科普的書,沈星梨知道這樣的好處,每天都認真地在做護膚程序。
刷牙的時候,她能聽見言嘉許噼里啪啦敲擊鍵盤給同學回信的聲音,速度很均勻,平緩,清脆。
竟覺得異常安心。
大概洗了半個小時才出來,推開門,客廳的燈還亮著,但是言嘉許已經不在了,還有他的背包和電腦,鞋子,都不見了。
沈星梨皺了皺眉,很失落。
nb s 說好的等她睡著再走的呢?
寂靜的房間裡只有她自己。只有客廳一盞昏黃的燈光,還有廚房裡傳來的一點點紅色的亮光。她沒來得及擦頭髮,赤著腳跑回房間,在空調被裡躲起來像一隻受驚的小鹿。
但依舊是掩蓋不住的失落。
下午給他畫的畫像,她脫衣服時丟在桌子上。
因為時間緊急,她只簡單的幾筆勾勒出人像的輪廓。高高瘦瘦的小哥哥表情酷酷的,起身跳躍,乾淨利索。畫很簡單,但是畫面已經刻畫在她的腦海里,一閉上眼睛,就能想像當時言嘉許的神情和姿態,沈星梨想著,等明天白天,空下來,一定要重新畫一張。
小哥哥,小哥哥他就是一個人見人愛的小哥哥。
外面下起了暴雨,沈星梨拉上了全部的窗簾,把頭悶進被子裡強迫自己趕緊睡覺,睡著了就不害怕了。畢竟這麼大了害怕打雷,讓她覺得自己有點兒丟臉。
睡得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的大門傳來鑰匙轉動鎖扣的聲音,有人走進來。
難道是奶奶嗎?
沈星梨跳起來,披著頭髮赤腳跑出去,開門一看。
是換了一身衣服的言嘉許,他手裡拎著一個袋子。
他的頭髮也是濕漉漉的,換了一個純白色的純棉t恤,灰色的長運動褲,臉上帶有溫和的笑看她。
她的粉色卡扣鑰兜轉在他修長的手指間,然後被丟到鞋柜上的玻璃碗裡。
沈星梨的聲音悶悶的,都快要哭了,喉嚨里像卡了一把沙子,沙啞地說:“我以為你走了。”
他笑,走過來把白色的塑膠袋放在飯桌上,“沒走。估摸著你晚上可能要餓,就去給你買了點兒吃的。”是肯德基。她洗澡前去廚房查看了一番,能吃的東西就只有西瓜了,言嘉許猜測,她可能是餓了。
沈星梨羞窘地撓了撓耳朵,“哦~~”
他又說:“看時間還早,就先回對面沖了個澡。”
“我沒走,不要害怕。走了會跟你說。”
“過來吃東西吧,別傻站著了。”
沈星梨這才魂魄歸位,扒拉了一下袋子,有可樂,紅豆派,雞翅,還是熱乎乎的,她拆了紅豆派咬了一口,裡面的甜膩膩的餡兒流出來,沾在下唇,沈星梨沒顧忌,用手指擦了擦,又舔乾淨。
言嘉許沒話好說她了。
從小到大,就是一個愛吃的小豬。看她小小的身板兒,也不知道這些年吃的東西都到哪兒去了。
他坐在沙發上,撈起放在地板上的書包,繼續工作。
沈星梨剛剛沒發現,他其實只是把書包收起來,放在沙發旁而已。
“剛剛發現家裡沒人,是不是哭了?”他看著電腦,隨口問她,因為按照她的膽量,不概率是會哭的。
“沒有。”沈星梨堅決否認,“沒有。”
“呵~~”明顯他不信,“怎麼我聽著聲音要哭了呢?”
“就是沒有。”她吸了一口可樂,還是否認。
“嗯,你說沒有就沒有。”他認命似的說。
“嗯。”
夜裡還是有暴雨,沈星梨吃完了東西坐在椅子上看他。言嘉許說:“我今晚不走了,留下來陪你。”
“嗯。”她高興地點頭。
“進去睡吧,我還有些工作要處理,不用擔心我偷偷走掉。”
沈星梨說:“我今晚睡奶奶的房間,你睡我的房間好嗎?”
小姑娘的房間?小姑娘的床?
不說她的床他連腳都伸不開,太小了。
一個大男人這樣不合適。
見小女孩兒對這些毫無察覺,她只當他是家裡年長的哥哥而已。
言嘉許說:“我困了睡沙發,你趕緊睡吧。”
沈星梨沒堅持,實在太困了,就先回房間睡覺了。
客廳里噼里啪啦的聲音一直持續到深夜,她迷迷糊糊起來上廁所,看見言嘉許長手長腳地蜷縮在沙發里,電腦的屏幕還閃著,他是困的實在熬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