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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星梨沒來得及講話,她的手機又響了,來電的是她的二叔,叮囑她清明節早點回去。“知道了,跟我媽說好了。”
聽到清明節三個字,沈星梨自動封住了嘴巴,倒是她先主動提起來,“我爸爸是暑假的時候走的,肺癌晚期。我整個高三全都不知道,那會兒他不怎麼回家,說是去出差了,其實是在外地的醫院治療,等我高考以後才告訴我。醫生說他還有三個月到半年能活,結果三個月不到人就走了。”
沈星梨:“所以,你開學晚來了一周,是因為這件事。”
林清:“你聽到這事兒一點都不驚訝。”
沈星梨閉了閉嘴,又聽見林清說:“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沒有,上回去隨老師辦公室的時候看見了你寫的家庭資料。那個,你別難過了,我給你買好吃的。”林清好笑道:“沈星梨你一直以來都是這麼哄人的麼?你男朋友也不嫌棄你這拙劣的技巧。”
“.......”沈星梨:“不是呀。我每次這麼哄,就特別有效果。”
傻瓜,那是男朋友在哄她呢。
林清不知何時患有偏頭痛的毛病,沈星梨留下來陪著她。好在她這個人不是那種哀春傷秋的性子,很快脫離出來,“其實不難過了,21天,人可以形成一個習慣。半年了我也早就適應了我爸爸已經走了這件事,只是我媽還走不出來。”
沈星梨說:“那是因為你已經接觸了不同的人和事,但是你媽媽還留在那個家裡,留在你爸爸去世的陰影里,不肯出來。”
“對。”她想到了什麼說:“上回我在八卦群里看到的那兩張照片,有一張不是你和你男朋友在學校正門的麼?那天你穿的衣服,我還記得,是一件黃色的T恤。我想起來,雕塑專業的方琳你知道嗎?她和我在一起的,還問了我兩句關於你的事情。”
“你懷疑是她?”
“不然學校門口那麼多人,豪車停得不少,憑什麼人家會注意到你,肯定是因為認識你或者熟悉你,才注意到你進了一輛豪車。”
這麼分析也有道理。
“方琳跟我打聽了許多你的事兒。”沈星梨看林清一眼,後者哼笑道:“別這麼看我,我說了自己沒那麼閒去八卦你,但畢竟你是文化考試第一名進來的,總歸有點兒那麼耀眼。”
林清話不多說,她此前一直爬樓,找到了第一個發布照片的人,也是最活躍的一個。
查找了她的ip,就在這棟宿舍樓里。
她直接找了方琳問:“沈星梨的事,是不是你在造謠?那天只有你認識她。”
不知道是心虛,還是怎麼回事,方琳一直沒有回覆。等林清再去質問,對方已經刪了她。
沈星梨:“……”
*
之後也拿造謠的人沒辦法,反而因為這件事,林清和沈星梨的關係變好了。
林清依舊每天頂著一張厭世臉,看誰都是一副垃圾的樣子,倒是偶爾對沈星梨挺友好,比如,一直致力於抓出造謠的人。
後來沈星梨說:“算了。”
很快,在清明假期前,學校開獎學金大會。
沈星梨被安排在後面上台。她提前準備了長長的一段演講稿,辯論社的學長還給她進行了指導。沈星梨一直呼氣,學長笑著說:“你怎麼這麼緊張?那還講?”
沈星梨:“就是因為膽小,才要練啊!”
……
言嘉許到的時候,被邀請到了禮堂的最後一排坐著,他遙遙看著沈星梨穿著白色的小襯衫,黑色百褶裙,露出兩條又細又直的腿,你以為那條腿會很長嗎?並不,一米六出頭的個子,對言老闆來說,就是個小短腿,因此他覺得她的裙子不應該拉得那麼高。
沈星梨挺直了腰,走到台前,燈光一照,她的小身板兒晃了晃,小眼神露出一絲膽怯,盛夏擔心道:“這個小傻逼怎麼回事?膽子都要嚇破了,還要學人家演講,好好畫畫不行麼?”
林清翻了一眼說:“燕雀安知鴻鵠之志。”
盛夏說:“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怎麼把你從中間這個座位上踢出去。”
林清:“我這幾天給你好臉色了是吧?”
三個人在台下爭吵著,沈星梨動了動話筒,廖曉雲對著沈星梨大喊道:“星星加油!”
沈星梨微笑,清嗓子,一開始略帶哭腔地念著稿子,廖曉雲手掌遮住自己的臉:“哪個傻逼給你寫的文稿,跟院長做的學術報告有毛區別,再來一個暖水壺,我們院長就給沈星梨來做吧。”
盛夏:“這他媽就是文化課第一的水平?果然了。”
林清:“她太聰明了,是考試型選手。寫的跟新聞發言稿一樣,並不奇怪。”
沈星梨演講完了,沒有什麼不一樣。隨機丟了演講稿,好像沒有想像中那麼可怕人也越來越放鬆了,隨即臉上掛了笑容,她一眼就找到了坐在最後的言嘉許,某人穿著和她同款的白襯衫,黑色西褲,黑色的頭髮微微遮住英俊的側臉,低頭看了一眼手機,忽然安靜下來,他下意識地去尋找台上的人,正巧看到沈星梨也正在看他。
沈星梨眼神一飛,不再看他,隨後道:“我膽子有點兒小,今天之所以爭取這個機會上來演講,一是為了鍛鍊自己的膽量,二、就是忽然發現我的學習成績,好像還不錯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