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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氣呼呼地敷衍:“今年奶奶腿腳不舒服,不方便出遠門。”
沈奶奶不管三七二十一,站在沈星梨這一邊,幫襯道:“也是,今年關節炎犯了,疼。”
曾紅憤怒地看了沈星梨一眼,嘲諷道:“是你不方便吧。”
沈星梨心情煩躁,沒好氣地回:“是又怎麼樣?”
她長大了,最討厭別人隨隨便便安排她的生活了,尤其是一年見不了兩面的媽媽,今天竟然忽然跑來指手畫腳。
曾紅憋著氣:“你必須跟我回去!”
沈星梨也不管了,她就不回去!轉身進了自己的小房間,晚飯都沒出來。
她就不該回來。
*
第二天一早,她背著小包就出門了,曾紅看看她,又看看她價格高昂的奢侈品包,問道:“今天幾點結束?我定高鐵票。”
沈星梨沒想到她竟然要走得這麼著急,明顯就是在為難她。
“我不會跟你走的,我有自己的安排。”
曾紅頓了頓,“這事兒由不得你。”
沈星梨忍住脾氣儘量不跟她爭吵,轉身關了門。
但她沒想到,自己的忍讓換來的竟是曾紅的變本加厲,中午考完應用英語,曾紅直接來了學校,她覺得沈星梨跟她說下午才考完試是騙她的。
曾紅一來就喊住了沈星梨,室友們推推沈星梨的肩膀:“星星,那個阿姨是誰呀?”她們沒見過。
沈星梨說:“是我媽媽。”
她無奈的看了一眼曾紅,跟室友說:“你們先去吃飯吧,我跟她有點事情要說。”
盛夏看曾紅不是善茬,不免替沈星梨擔心,這個膽小鬼怎麼能應付得了?
“沒事。”說完她向曾紅跑去。
母女倆來到校外的一家小餐館,美院門口不少拖著行李箱的學生,考完的都在陸陸續續回家。
沈星梨覺得爭吵不是辦法,於是好生好氣地跟曾紅說:“要不你先回,我考完還有事情。過幾天再回。”
曾紅哼笑一聲:“什麼事?是不是言家那小子不讓你走?”
沈星梨訝異,媽媽什麼時候知道她和言嘉許的事情了?
“媽媽,我不喜歡你用‘言家那小子’來形容言嘉許,他是我的男朋友,我喜歡的人。”
“難道為了他,連媽媽的話都不聽了?家也不回了?你看有誰過年不回家的?”
沈星梨氣急糾正:“我本來也沒回過你的家幾次!”
曾紅被這話堵了兩三秒:“無論如何,你今天必須跟我回去。”
“你以前不管我,偏偏這個時候出來做威嚴家長,不覺得晚麼?”
曾紅覺得是晚了點,但還沒到補救不回來的地步,“以前你上學,生活,都是小事,都有你奶奶做主沒什麼可操心的。可現在你長大了,談戀愛了,要結婚,那就是一輩子的事情。如果那個人不好,家裡一團糟怎麼辦?談戀愛的時候是挺好的,哄你,照顧你,給你花錢買奢侈品滿足女孩兒的虛榮心。男人就是這些手段,一旦得逞,就玩膩了。”
沈星梨簡直不敢相信,這是曾紅說的話。
她瞪大眼睛:“我不允許你這麼說言嘉許!他不一樣。”
曾紅又問她:“你說他不一樣,可我問問你。他父母沒離婚就各自包.養小情人是怎麼回事?你們青梅竹馬長大,接受過他父母一句祝福沒?”
沈星梨小聲說:“那是因為他們都不在國內,忙。”
曾紅可笑道:“那還不是不尊重你!有多忙?比母親死了還重要?比兒子的婚姻大事還重要?”
沈星梨搜刮腦海里所有的理由和詞彙去辯解:“長輩是長輩,我們是我們!”
曾紅:“你太天真了!沒有父母支持的婚姻,根本不會幸福。換一個角度說,你能保證言嘉許以後不會像他父親一樣在外面包人?”
沈星梨被媽媽氣哭,跟她怎麼都講不通。
曾紅厲聲喝道:“你先跟我回去,過完這個年再說。”
沈星梨淚如雨下,她想的是,自己走了,言嘉許怎麼辦?
他一個人怎麼辦?
曾紅下最後通牒:“考完我在這裡等你,跟我回家。”
沈星梨哭著回宿舍,室友問她怎麼回事也不說。
她不能跟她回去呀。
下午兩點還有考試,沈星梨走到考場門口,忽然掉頭回去了。她哭的很累,精神疲憊,這些年對媽媽的怨氣本就沒消下去,還被這樣氣了一通,心裡堵得慌。
在學校湖邊走了一圈,直接關了手機,從後門打車回言嘉許的公寓去了。
沉沉地睡了一覺,這一覺就睡到了六點鐘,天都黑了。
起床洗了個澡,發現眼睛還腫著。
但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沈星梨要掛科了。
一學年的獎學金全沒了!
這比媽媽讓她回家還令人難過,於是又忍不住哭一通,跟孟姜女似的,眼淚要決堤了。
那可是大幾千塊錢啊!
擱誰誰受得了?
最後累了,去廚房找吃的,把家裡所有零食都吃了才好一點。
終於想起來打開手機,十幾個未接電話,全是曾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