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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同時陷入沉默。
大哥作為企業的負責人,在非法吸收公眾存款這一個罪名成立時,按照刑法,要負一定的刑責,現在許氏已經在做積極的補償,周是要是能早日歸來,法院在對許知航量刑的時候也會有考慮,所以談到周是,許家父子三人不由得就會想起許知航前路迷茫。
何琬湉的項目確實是猛藥,許家的資金鍊一下子寬裕了很多。
“怎麼樣,我說你會感謝我的吧?”何琬湉坐在她視野開闊的辦公室里,一邊喝咖啡一邊對來訪的許一珩說。
“呵,這是我們兩家合作的結果好不好,沒有我們,你的項目設想再好,收益也不會那麼好。何況,”許一珩欠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外套,“何況當初你的目的還是為了割我的肉,你說是吧?”
“小許總果然還是不甘於人後,連吵架都要吵贏我麼。聽說這一次,你未來岳家也想分一杯羹來著?”
“不是分羹,是相幫。楊家是第一個站出來不求回報支持我的人,我很感恩的。”
“我也幫助了你。”
“你是幫你自己。”
“這一次,你讓我看清了自己。”
“哦?難道以前的你不懂你自己嗎?何琬湉,我以為你太明白自己要什麼。你是一個領導者,領導者有非凡的魄力和獨到的眼光,這兩點你都有。我很欣賞你,但僅限於你的能力。你恐怕也是這樣。”
何琬湉思索了一會兒:“我很感謝你的欣賞。”
兩人相視一笑。
楊越越回家把許何兩家合作的事情跟父母一說,父母也知道許家暫且不需要自己的資助,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有些落後於人的小失落。
楊越越卻笑了:“許家對我們的不離不棄還是很感激的。後來許一珩媽媽知道我們是第一家提出幫助他們的人以後,對我說話都客氣了許多呢,何況我手裡拿了許一珩的全部股份,我們也是贏家呢。”
楊廠長聽說楊越越拿了許一珩的全部股份,嚇了一跳:“女兒真的不中留了啊,許家的股份都拿到了,這接下去,怕是要結婚了吧。”
他低下頭嘆息,越越媽怪道:“你不是早就計劃好女兒要怎麼出嫁了嗎?這會子怎麼難過起來了?”
“葉公好龍知道嗎?龍沒來的時候,怎麼都好,龍真的來了,就難過了啊。何況當初我還想著,越越要是找個入贅女婿幫我管廠子,那才好呢。”楊廠長看上去真有那麼一點難過。
楊越越打趣他:“爸,你放心。現在的職業經理人可專業了,交給他們,保證廠子做成百年老店,文化遺產。”
楊廠長揮揮手:“一邊呆著去。”
☆、一生一世一雙人(1)
經過一個兵荒馬亂的春天,走過半個炎熱難熬的夏天,時間又來到八月份。楊越越想起一年前白晃晃的日光下,“許一珩”三個字重新闖進她的生活,把一些封印的記憶重啟。一年的時間裡,她回味了青春時期初戀的美好和傷痛,也感受了成熟以後的許一珩對她的溫柔和依賴,陪伴他經歷了職業生涯的重大變動。這一年,她像坐了一次雲霄飛車,從另一個角度看到了生命中的美好,頂峰與山谷,都是人生必經之路。她覺得在這一場變故中自己並沒有做什麼,但是許一珩卻抱著她說謝謝,謝謝她在他落魄的時候一直牽著他的手陪在他身邊。
周是被勸了回來,賠償了小部分損失。10月份作為當地轟動一時的答案,許氏旗下金投公司及總經理周是非法吸收公眾存款案很快就在當地法院開庭審理。因為數額特別巨大,社會影響力特別大,周是被判了8年有期徒刑並處罰金50萬元,考慮到金投公司積極賠償了債權人的合法權益並且在維持秩序上做了大量工作,許知航作為金投公司法人代表,被判3年有期徒刑並處罰金45萬元。
庭審結束後,楊越越陪著他走出法院,熱烈的陽光曬得他們睜不開眼睛。許一珩終於卸下了連月來的包袱,家裡的這場亂仗,終於告一段落了。三年很快就會過去,大哥很快就會回來。
“去年那個產婦,是你什麼人?”楊越越忽然問。
“以前讀書的時候一個朋友的妻子,他現在駐外。”許一珩如實回答。
“你幫她投訴我們醫院,是故意的嗎?”
“嗯?什麼故意?”
“你知道我在這家醫院做物價?”
“噢,我開始時不知道,孫黎跟我聯繫了以後知道了。”
楊越越看著他,想要一個答案。
“這天可真熱啊,我都快被曬焦了,我們快上車吧。”許一珩一手拉著楊越越的手,另一手替她遮擋陽光,快步走回車上。
“還有兩個月多就到元旦了,你有什麼地方想去嗎?”許一珩一邊發動汽車,一邊問。
楊越越手裡拿著一本《國家地理》雜誌,封面是蔚藍的湖水,封面故事寫著“蘇武牧羊地”,那是世界上第一大淡水湖貝加爾湖。“這裡吧,貝加爾湖。元旦俄羅斯已經下雪了,一定別有風味。”
許一珩斜眼看了看雜誌:“不錯,我們現在開始準備一下,元旦去俄羅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