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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地緯度高,落日早,要抓緊時間了。楊越越穿戴整齊,和許一珩檢查了一下,手牽手出門了。
他們找到一家咖啡店,點了魚湯、燴牛肉、冰淇淋,魚湯用洋蔥熬的,鮮甜可口,燴牛肉放了奶油和九層塔,清香撲鼻,冰淇淋更是驚喜,楊越越沒吃過那麼濃稠的冰淇淋,還有香甜的草莓和草莓醬。她一匙一匙地刮著裝冰淇淋的玻璃碗,一點點奶油也要刮下來舔乾淨,許一珩見她喜歡,便提議再要一份。楊越越卻搖了搖頭:“還是別了,吃東西留些回味,將來想就好了,愛太深傷太深。”
許一珩被噎了一下:“所以你現在不愛我了?”
四周都是咕嚕咕嚕說著俄語的大鬍子,楊越越聽了這酸味濃濃的話,招招手示意他湊過來,越過桌子親了親他的臉:“我現在這麼愛你,夠了嗎?”
太陽從北邊照過來,很快就要下山了。湖對面的山上,有頂著積雪的蒼蒼松柏,有掛著雪的白樺,此時他們都沐浴在太陽的餘暉里,籠罩著一層溫柔的玫瑰粉。天空分了很多層,一層丹赤,一層赤金,一層粉、一層青蓮,一層藍靛,一層墨藍,那墨藍,像巨大的藍寶石,清澈透亮,毫無瑕疵,天上綴著星星,亮晶晶的星星,在天上一閃一閃。大自然造化的實在神奇秀美。
在利斯特維揚卡,他們逗留了兩天。除了在小屋裡熱情四溢激情燃燒之外,還參觀了博物館,在湖面騎了雪地摩托,堆了雪人,還去坐了狗拉雪橇。利斯特維揚卡不大,他們除了吃集市上的炒飯就是吃咖啡店的東西,兩天也玩夠、吃夠了。
兩天行程結束,他們乘車駛向市區,楊越越定了市區一家賓館,休整歇息,市區休息一下,還可以遊覽教堂和吃一頓俄式大餐,完美!
司機早已經熟悉行程,在楊越越定的賓館前停了下來。一邊的許一珩輕車熟路地下車扛行李,叫她:“下來了,你該好好休息了!”
賓館前台是個甜美的俄羅斯小姐姐,不會說中文,會一點點英文。小姐姐見到許一珩很熱情,嗯,這幾天遇到的戰鬥民族服務態度還挺好,又或者是因為這地界兒是俄羅斯人和蒙古人多,大約這樣顏值的黃種人少見吧,楊越越有點得意。
許一珩辦完入住,回頭看到有個傻子在笑:“累傻了?笑什麼?”
“笑你帥啊。”傻子還在笑。
許一珩也抿抿嘴笑著,刮一刮傻子的鼻尖:“走啦,休息好了帶你去吃好吃的,然後去大教堂。”
睡飽的楊越越和許一珩沿著安卡拉河一路走向教堂。
河水沒有冰封,緩緩流動著,積雪被鏟倒路邊,走上去吱呀吱呀的響,像踩在樹枝上,又像踩在沙灘上,神奇極了。楊越越忍不住在雪地里跳了起來,抓了一把雪,撒向空中。許一珩看著這被裹得嚴嚴實實的大兔子,在雪地里撒歡的樣子,嘴角不由得彎起來。雪粉中,楊越越三下兩下跳到他面前,在他彎彎的嘴角邊啄了一下,問他:“喜歡嗎?”許一珩捉住這調皮大兔子的手,親了一下:“喜歡啊。”說完緊緊拉住這隻手,繼續往前走。
他們很快看見綠色圓頂的教堂了,教堂有一個小小的院子,砌了一些漂亮的冰雕,還有一個巨大的聖誕樹,聖誕樹並不華麗,但是很熱鬧。引得很多遊客在這裡拍照留念。許一珩帶著楊越越徑直走進教堂。
教堂供奉著聖父聖子聖靈三位一體的神和聖母。教堂屋頂很高,大廳很大,此時沒有彌撒,很空曠,有一些當地人在練習合唱,有鋼琴在為他們伴奏,聲音悠揚。教堂里很肅穆,楊越越不由得放輕了腳步。一個當地婦女看到她們走進來,提醒楊越越把帽子圍巾摘掉,原來東正教供奉聖母,女性進入教堂時,要摘下圍巾和帽子,這讓楊越越很不好意思,不住地道歉,但是當地人顯然很寬容,並沒有十分計較她的這點“褻瀆”。楊越越摘下圍巾以後,認真的觀察著教堂里的裝飾,教堂里有很多排長椅,木質長椅,應該已經用了很多年了,牆上畫著很多畫,有聖母,有寶寶,精美細緻。
許一珩一路牽著楊越越往最前排走,最後他拉著楊越越來到聖壇前,跟她相對而立。楊越越看著許一珩的神色,感覺到似乎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楊越越靜靜地等著,像五年前那天在桂花樹下一樣,像一年多前,在自己車裡一樣。她只靜靜等著。
許一珩借著教堂的燈光燭火看著眼前的楊越越。
她穿著紅色的羽絨服,說紅色配藍天配雪地,拍照一定很好看。她的手裡挽著剛剛摘下來的帽子和圍巾,一雙明眸看著他。這一次,許一珩看清楚了面前的女孩,她活潑,她勇敢,她堅毅,她愛他。
唱詩班的聲音繚繞,終於停了下來。
四周顯得異常安靜。許一珩清了清嗓子,開口還是有些沙啞:“楊越越小姐,請問你願意和許一珩先生結婚嗎?無論貧窮還是富有,疾病還是健康,都愛她、照顧她、尊重她,不離不棄,忠貞不渝,直到生命把你們分開?”
楊越越略帶驚訝又飽含感情地望著他,等他說完,調整了一下,用略略顫抖的聲音說:“我願意。”
接著,她也學著許一珩的樣子,看著他的眼睛問:“許一珩先生,請問你願意和楊越越女士結婚嗎?無論貧窮還是富有,疾病還是健康,都愛她、照顧她、尊重她,不離不棄,忠貞不渝,直到生命把你們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