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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你放心,這幾天大哥交代了我很多事情,我知道怎麼處理。”許一珩蹲下身,摸摸汀汀的小腦袋,“汀汀,你現在是大孩子了,要照顧好媽媽,好嗎?”
“叔叔,警察叔叔為什麼要抓爸爸?”汀汀一臉淚痕。
“警察叔叔想搞清楚一些事情,要叫你爸爸去幫忙,等搞清楚了事情的真相,你爸爸就回來了。你相信叔叔嗎?”
汀汀點點頭。
“那你現在和媽媽一起去睡覺好嗎?”
汀汀再次點點頭。
“嫂子,今晚…”
“今晚我和汀汀在這裡住,明天我幫汀汀請個假,回我娘家住幾天。我順便看看,能不能通過我父親的關係,打聽一下知航的消息。爸媽那裡,就拜託你了。”
“好。那我先回去了。”許一珩告辭。
許一珩出來的時候,天已經快亮了,灑了幾顆雨。他坐在車裡,久久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父親早年中風,這次公司出事,憂心傷神,身體已經不好了;大哥雖然早有準備,也告訴過他一旦出事要怎麼處理,但當大哥真的出事了,他卻像浮萍一樣,茫茫不知所以。就這樣,他一直坐在大哥樓下的地庫里,思索著,好不容易捱到天亮,他開車回辦公室。
回到辦公室,他先給孫黎打電話,讓孫黎通過同學打聽許知航的事情。事情剛發生不久,他打聽得太早,並沒有什麼有用的消息傳回來。但也要著手布置下一步的工作。
一方面是開展金投公司的業務,維持公司的日常運營,職工們借了那麼多錢給周是,現在更是缺錢之際,公司不能倒;另一方面積極籌措資金,儘快還錢,還要找到周是,勸說他歸案;現在又加上了大哥的事情,許一珩也不知道大哥這一次被帶走,是以什麼名目、什麼方式,按照昨天他在電話里聽到的情形,似乎情況不樂觀。
他讓嫂子以身體不適的名義替大哥向助理說了一聲,延緩一下局勢;接著以最快的速度組織了晨會,聽取各部門匯報。業務部門抱怨最近名聲壞了,業務不好開展;財務部門抱怨融籌資不容易,開支老大,財源不好…總之公司現實情況並不容易。許一珩按部就班地分配了新任務,草草結束晨會,驅車前往父母的別墅。
父母還不知道許知航半夜從家裡被帶走的事情,父親聽到消息,半晌不說也不動,許一珩小心翼翼地叫了兩聲“爸”,害怕父親再次中風,傾身拍了拍父親。老許總反應過來,聲音疲憊:“你代表我召開臨時董事會吧,要快!”許一珩點點頭,立時去辦。
許一珩手腳很快,在許氏集團又一次滿城風雨之際,召集了董事會成員開臨時董事會。董事會裡有父親創業的夥伴,有後期合作入股的股東,父親占股比例最大,許家依舊是大股東。這一次集團的臨時董事會,也有許多股東對近期許氏連連出現□□的事情頗有不滿,言語間也多有逼宮的意思,但當初約定了投票權按占股比例分配,許家股份最多話語權最重,老許總宣布自己重新出山,並且強硬地把許一珩推到了集團代理總經理的位置上,一切行為符合章程,眾股東也無可指摘。
☆、山雨欲來風滿樓(5)
許氏又上頭條了,當家人鋃鐺入獄。因為事發突然,沒有記者拍到許知航被捕的畫面,配圖是許知航西裝革履的證件照。新聞稱,有風聲說許知航請假多日,多年未出山的老許總宣布重出江湖,並且扶持二兒子許一珩起來,看來許知航出事是板上釘釘了;新聞還列舉了許知航的學習工作經歷,主事五年的種種業績,儼然一份翔實的許知航個人簡歷。還有小道傳言,許知航是半夜裡被帶走的,走的時候還想逃,開著飛車,被警察攔了下來,跟拍電影似的,要多刺激有多刺激。一時間,許氏集團又成了街頭巷口人們津津樂道的話題。
作為新當家人的許一珩,跟他大哥處事方式如出一轍。在他的強力推動下,金投公司先還一部分本金,安撫職工,接著以“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的”辦法,推出新的績效獎勵方案,畫餅畫大餅,也分大餅,還身體力行地去“做餅”—一個多月來,他四處去拉客戶發展新業務。有了母公司注資的消息,一些觀望中的合作夥伴也開始進一步接觸了,但受這一波□□影響,又有些止步不前,不過許一珩有的是信心擺平他們。集團公司那邊,父親坐鎮是虛的,老許總並沒有那麼多的精力來管理諾大一個公司,主要的管理運營還是由許一珩決策,幸而這些年大哥建立了比較好的管理制度,運營得也還算順利。一切都在漸漸往良性發展,只是大哥的事情還不明朗。
自從許一珩半夜離家,楊越越又一次長達半個月見不到男朋友,簡訊里也有怨言,覺得自己“不是異地戀,勝似異地戀。”許一珩被逗笑,也有愧疚,他能想到的解決方案,竟然是隔幾天讓楊越越送一次夜宵,逮著空見一面,然後一起下班回家。有一天,許一珩在會議室開會,楊越越坐在他辦公室沙發上,看了會書,老打盹。許一珩散會回來,看見一個小兔子,耷拉著腦袋,一下一下重重地點著頭。許一珩輕輕走過去蹲下來拍醒她,楊越越夢鄉里走出來,朦朧著雙眼看他,仿佛回到當年財大教室里,許一珩在隔壁教室開會,楊越越帶著書本在另一個教室等他。楊越越伸手正好抱著許一珩的脖子,許一珩攬著她的背,兩人就這樣,一坐一蹲,相擁著。這樣的日子,艱難卻不失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