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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瑟在御莫不靜好(4)

    熱戀的生活就這樣開始了。像所有小情侶一樣,約會的套路不過是盪馬路看電影找好吃的。和初戀重新開始的好處,在於他還記得你所有的喜歡的和不喜歡的東西。許一珩看到鴨脖店,想起楊越越喜歡啃鴨脖,一次啃一斤不帶停,就給她買了一些鴨脖,小妮子果然還是愛吃,眼睛亮晶晶的,帶著手套的爪子全是油,腮幫子一動一動,一下子就啃完了一截鴨脖,還獻寶似的抓起一塊送到許一珩嘴裡,許一珩微笑著咬了,一邊吃一邊繼續看她;楊越越知道許一珩以前從不吃臭豆腐,走路都要繞過所有臭豆腐攤子,許一珩給她買鴨脖,楊越越就故意把許一珩拉到臭豆腐攤邊站著看。北風一吹,炸臭豆腐的油煙味、滷水的酸臭味撲鼻而來,許一珩拿手不住地捂嘴巴,向楊越越求情:“快走吧,熏死我了。”楊越越笑著看許一珩跳腳的樣子,揚言要買一份,許一珩大手一拽,把楊越越拽走了:“吃了不准親我!”楊越越被拽住脖子哇哇大叫:“我才不要親你!”許一珩捏著她的下巴低下頭,親了親:“那我親親你,好了吧?”這樣大庭廣眾親熱,楊越越有些不習慣,草草回吻了一下,和許一珩手拉手走了。

    和分開五年的初戀情人談戀愛,壓力也蠻大的,許一珩和楊越越就像在剛剛凍實的湖面滑冰,戰戰兢兢,生怕哪一塊角落的冰面還不夠結實,一個踉蹌掉進冰窟窿里。不敢談未來,上次談了未來以後就是長達五年的分離;不敢談過去,過去的傷痕仍觸目驚心;不敢談現在,害怕對方覺得自己誠意不夠,只說享受當下不敢承諾永遠。戀愛談成這樣,未免有些壓抑,好在成年人的世界,除了情情愛愛,更重要的是生存壓力。許一珩本來就忙,這一下更扎進工作中;楊越越心中不爽,也開始捧起職稱考試的書,為升職加薪而努力。  

    雖然像海豚一樣,各自都從戀愛的海洋里蹦出來,呼吸新鮮空氣,必要的互動還是有的。許一珩把自家的鑰匙和車子鑰匙備了一套在楊越越手上,也順手要了楊越越的家門鑰匙和汽車鑰匙,因為—“這樣一來,我們誰忘記帶鑰匙都不用擔心了。”楊越越對這樣昭然若揭的狼子野心翻了翻白眼,但是心底還是翻騰著細小的快樂的,像小孩守著自己心裡的秘密一樣快樂。

    許一珩有女朋友的事被銀行里的同事們知道了。有一次許一珩帶了幾個同事出去辦事,地方有點遠,許一珩開了車出去。一上車,大家就被他車上的一隻大兔子震住了,這萌萌的大兔子和行長這線條硬朗的車格格不入啊。路上有人壯著膽子問起兔子的事,行長爽快地承認了,那是女朋友的,女朋友可喜歡了,就放了一隻在車上。不久又有流言傳出,說許一珩女朋友家條件不差,開的車是女孩子們最想要的型號。據說是這樣的,某一次許一珩開車帶小花妹妹出去辦事,中途小花妹妹要回車上那些東西,許一珩先給了她一串車鑰匙,小花妹妹半天打不開車門,仔細一看,原來品牌都不一樣,只好找老大重新拿鑰匙。大家紛紛猜測,那串鑰匙就是行長女朋友的車鑰匙,嘖嘖嘖,看來也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啊,開的車分分鐘躋身豪車行列啊。行里最近的業餘娛樂活動就是搜索和猜測,到底最近是誰家女孩搞定了“許扒皮”。  

    這天銀行的小花妹妹來辦事,順便向這邊財務姐姐們更新一下許行長女朋友的“實時消息”。恰逢楊越越去外面辦事回來,順手把車鑰匙往桌上一扔。小花妹妹看到她的鑰匙,順口說了一句:“越越,你這鑰匙跟我們行長女朋友的一樣啊。”楊越越一個激靈,有如被當場捉姦一樣,假裝淡定的說:“車鑰匙長得一樣很正常嘛,同一個牌子的車鑰匙不都一樣的麼?”楊越越知道說多錯多,趕緊閉嘴轉移話題。

    楊越越思前想後,剛剛自己只顧驚慌了,沒注意到哪裡不對。這明明是自己的車鑰匙啊,許一珩又用不著,理論上是不會拿出來被大家看到的,小花妹妹又是怎麼看到的呢?莫不是,小花妹妹和許一珩關係甚好,好到許一珩可以拿著自己的東西隨意展示?楊越越心裡的黛玉妹妹復活了,還吃了一個大檸檬,哼,我的東西你也隨便拿出去給人看!哼哼哼。

    說了破鏡重圓不容易。當年他們剛確立關係不久,數模協會都傳開了,但是金融系還有女生不死心,私下裡還有一些小動作。那是許一珩的同班同學,大二時專業課市場調研曾經同組。雖然兩人主要是郵件聯繫,但一封封郵件里透露出許一珩的幹練成熟。許一珩背靠著許家的大樹,市調當然順風順水,從調查問卷設計到數據分析論文成型,許一珩解決了大部分的問題,那女生覺得許一珩驚為天人,從此對他芳心暗許。

    那天下午楊越越有課,倆人沒有約午飯。上午下課時候,下起了大雨,女同學沒有帶傘,就提出跟許一珩一起去食堂。許一珩自己也要去食堂吃飯,女生都主動提出了,那麼大的雨也不好讓她冒雨過去,許一珩就同意了。沒想到剛到食堂門口就遇到打了飯站在門口望雨興嘆的楊越越。楊越越看見男朋友和另一個女生同傘抵達,雖然兩人隔得挺遠,許一珩也把傘讓了大半給她,自己肩頭都有些濕了,心裡還是有些氣。許一珩收了傘,連和那女生道別都顧不上,直接走到楊越越身邊,摸摸她的頭:“沒帶傘哪?我送你回去吧?”楊越越想躲開他的手:“一會兒雨小了我自己回去。”許一珩強行扶上她的肩膀,把傘往她頭上一擋:“走吧,送你回去。”回到宿舍樓下,大雨淋漓,人來人往,楊越越有所不平,許一珩又匆匆要走,只好摸摸她的頭:“別惱了,先吃飯吧,晚上我找你。”然後捏了捏她的臉,消失在大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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