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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有啊,你這五年過得讓人心疼。
周末楊越越要回家吃飯,只要不出差,許一珩每周都把她送回家。但許一珩很少回家,楊越越也問過他為什麼,許一珩總是信口胡說,半真半假,楊越越以為他不喜歡這個話題也就不再追問,只是每次從家裡回來都給他帶好吃的。
楊越越是獨女,家裡開了個不大不小的玩具廠,加工毛絨玩具,低附加價值的第二產業,說不上有錢,但是絕對不窮。比如說,她們家住的小區鬧中取靜,獨門獨院,兩層半小洋樓,帶花園—人稱別墅小區。
楊越越也算低調,畢竟跟男朋友家相比,她們家還只能算是剛脫貧。
越越媽正在自家門口摘青菜—像所有中國大媽一樣,越越媽在自家花園門口辟出一片菜地,按著時令種些黃瓜蘿蔔空心菜等等,也就圖個有趣—一抬頭,小區門口停了一輛黑色的車子,不認識,下來的人倒認識,自家女兒嘛,還有一個瘦高的男子追了下來,兩人談了幾句話,男子用手指颳了刮女兒的鼻子,上了車,女兒朝車裡做了個鬼臉,一臉笑意往家走。越越媽心裡警鐘敲響:嗯,這丫頭有情況!
楊越越走近老媽,老媽直勾勾地看得她心慌:“怎麼了老媽?有人告訴你我中500萬了?”
越越媽故作矜持:“怎麼不讓人來家裡一起吃飯啊?”
楊越越見老媽問得一針見血,也不打太極:“剛開始呢,沒穩定。穩定了再帶回來。”
“我怎麼瞅著跟大學裡談的那個差不多啊?”
楊越越被問中心事,支吾著說:“你看錯了。”
“楊越越我可跟你說,好馬不吃回頭草啊,你還記得當初他們家跟咱們說的話嗎?”
“記得記得,都記得的,不吃草不吃草。你今天給我煮了什麼好東西啊?”楊越越打著岔,把媽媽推進家。
媽媽今天熬了雞湯,燒了排骨,爸爸三高,只能吃素,桌子上有清炒胡蘿蔔,清炒菜花,還有白水豆腐。楊越越同情地看了一眼爸爸,夾起一塊排骨自己吃。楊廠長一臉委屈,也想吃一口排骨,那邊老婆的聲音傳來:“頭不暈了?”楊廠長立馬住了手。
越越媽狀似無意地提起:“越越有男朋友了。”
“老樹開花了?”爸爸笑著。
“我哪裡老了?”楊越越不服氣。
“跟大學裡談的那個挺像的。”媽媽隨意地說了。
爸爸停下筷子,想了想說:“越越,你可別是移情啊?”
“不是,我移什麼情啊!”楊越越又好氣又好笑。
“越越,你還記得那年的事嗎?”爸爸探究地說。
記得,怎麼不記得。許一珩原計劃要出國,後來為了等楊越越又想暫緩出國。他盼子成龍的母親發現了楊越越的存在,打到楊越越家,說楊越越是禍國紅顏,耽誤了她兒子。這時楊家的玩具廠想要擴張,需要資金,融資原本談得挺好,許家憑空摻和了一下,原來郎有情妾有意的“金主”立即撤走了,楊家的玩具廠沒擴張成,別的抓住機會擴張了的同行早已飛黃騰達,只有楊家現在也還在做些初級加工。這幾年,爸爸苦心支持,也只能算做得還行。
“爸爸不怕苦,爸爸希望你以後日子過得舒心。”爸爸的話打斷了越越的思路,“他家人太盛氣凌人,你嫁過去會委屈的。”
楊越越沉默不語。戀愛結婚,家庭的阻力永遠是最難衝破的一關。哦,羅米歐羅米歐,這次你還會是羅米歐嗎?
☆、琴瑟在御莫不靜好(6)
晚上楊越越在家裡住,她的房間和茱麗葉的一樣,有一個漂亮的小露台,可以從落地窗走出去看星星,今天晚上的她沒心思看星星,在房間裡和許一珩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微信。
楊越越洗完澡,在房間裡翻著過去的書,楊越越看到過去的日記,還是覺得有些難過,不敢翻開。書信間夾著一張她跟許一珩的照片。那是數模協會某次小比賽之後,在活動室門口拍的,那次比賽,楊越越和另一個女孩子組隊,沒得第一,但是名次還不錯,心情也很好,戴了一個米老鼠耳朵的頭飾,拉著他的手,沖他笑。許一珩覺得憑楊越越的實力,應該能取得更好的成績,看到她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有些恨鐵不成鋼,但看到她可愛的樣子,心裡又軟了,有些無奈又有些寵溺,這一刻被宣傳組拍了下來。
這些鬱結,她現在只想和許一珩分享。他說愛她,自然要和她一起承擔過去的痛苦。
楊越越用手機翻拍下來,傳給許一珩。那邊許一珩立刻存了下來:“多可愛”
“可愛你還要分手。”
“又來了,我眼瞎嘛!”
“今天我媽叫我不要吃回頭草。”
“你告訴她你沒有,我可不是草,我當年可是財大一枝花。”
“你不是小張儀麼”
“財大一枝花小張儀”
“你父母最近好嗎”
許一珩電話打過來:“他們挺好的啊。你怎麼了?”
“沒事嘛,就是我每周回家,你都不回,問一下嘛。”楊越越聽到許一珩的聲音,安心又小心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