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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了這頓艱難的晚飯,許一珩真的去買東西了。楊越越一個人回到房間,百無聊賴,忽然看到後面朦朦朧朧的景色相當怡人。還是泡溫泉去吧。
楊越越有一套紅色的比基尼泳衣,以前從不敢穿,一直在猶豫要不要扔掉,沒想到現在派上了用場。許一珩還沒有回來,楊越越簡單衝過澡,換上泳衣,披上酒店提供的厚浴衣就到私人池子去了。水溫比較熱,楊越越試探著把身子一點一點浸下去。溫暖的池水包圍著她,腳底的鵝卵石凹凸不平,但不硌腳。楊越越仰起頭枕在石頭砌的池邊,燈籠點亮了,紅光暖融融的,並不刺眼,正好足夠這邊的照明,對面的山沒有燈火,一片漆黑。天空有一輪月亮,今天不是月圓之夜,月亮缺了個角,並不完整,也不夠亮,月光斜斜灑在對面山頭,寒風一吹,月光碎了。沒有蟲鳴,沒有鳥叫,有時有陣陣風來,樓下的公共池子裡有嘻嘻哈哈的吵鬧聲傳來,這裡更顯得冷清了。一個人泡在這裡有點害怕,怕對面山上有狐狸精竄出來。
正在這時,許一珩回來了。房裡一陣叮叮噹噹。小伙子提著一個袋子推開落地窗:“你怎麼自己泡起來了?”許一珩走到池邊,把袋子放在手邊,蹲下來啄了啄楊越越的嘴。“這兒太冷清了,自己一個人在這還有些怕呢。”楊越越投訴著。“你先自己啃一根甘蔗,我去去就來。”許一珩從袋子裡拿出一截削好的甘蔗遞給她,又給了她一個袋子裝蔗渣,自己徑直走回房間去了。
楊越越在這空蕩蕩的大山里、曖昧的紅光下,一邊泡溫泉一邊啃甘蔗,四周迴蕩著她嚼巴著甘蔗的聲音,自己也覺得好笑。許一珩很快也只穿著泳褲出來了,他跳下水池,也揀了一截甘蔗吃。“甜不甜?”許一珩問。“嗯,雖然有些煞風景,但是不得不說,一邊泡溫泉一邊吃甘蔗,真的很享受啊。”楊越越津津有味地啃著甘蔗。“溫泉泡久了頭會暈,吃點甜的會比較舒服。”許一珩見楊越越啃完甘蔗,從袋子裡拿出一瓶礦泉水,幫她洗好手。吃完糖的楊越越在池子裡活動了一下,許一珩就著燈籠的暖光看著她,想了想,把啃了大半的甘蔗放下,自己也洗了手。“越越,過來。”“幹嘛?”楊越越邊問邊回到許一珩身邊。池子不大,許一珩在楊越越走近的時候一把抱過她。
楊越越的泳衣背後只有一根帶子牽著,幾乎整個背都是裸著的。許一珩抱著她,撫摸著她光滑的背。兩人身子粘在一起,雙腳相貼。楊越越把手攀到他脖子上,抬頭親親他的嘴巴。吃完甘蔗的甜蜜還留在嘴裡,兩人交融的呼吸都是甜的。水池面微微冒著白氣,暈開了燈籠的光,光影里,是兩人相擁激吻的身影。
楊越越稍稍離開許一珩,按了按他不安分的手:“也不怕被看見。”“對面是後山,那麼冷的天,不會有人在山裡的。”許一珩不願停下來,把她的雙腿提高盤在自己腰側。楊越越看著天上不那麼圓的月亮,不再分心,閉上眼睛,聽著自己和許一珩的呼吸。不是第一次,但是最刺激的一次。頭頂是朗朗星空,明月相照,身處溫暖的水池中,被溫熱的泉水包圍著,寒風不時吹來,身旁是戀人熾熱的呼吸和交纏的身體,引起一陣又一陣的顫慄,水波一陣一陣的激盪著,四面八方襲來的刺激引得楊越越想要呼喊出聲,卻又忌憚著樓下還有喧鬧聲傳來,提醒他們雖然夜色很美,他們仍在人間。
最終,水波趨於平靜,燈籠的紅光在水汽中慢慢重聚。楊越越像泄了氣的皮球,靠在池邊不願意動,也不願意許一珩離開。
☆、桑之未落其葉沃若(6)
許一珩神智恢復得快,他親了親楊越越,抱著她從水中出來,把倆人仔仔細細洗乾淨,時間還早。楊越越徹底癱在床上,許一珩靠著床頭休息。
“最近挺煩?”楊越越一個翻身趴到許一珩胸前,手指點著他的額頭。
“大哥那裡有些麻煩。”許一珩老實說出來。
“你想回許氏?”楊越越一步一步地引導他。
“還沒想好。但是大哥確實需要我的幫忙了。”
“你害怕回去會幫倒忙?”
“我確實怕將來跟他翻臉。我留學的時候就有這種擔憂。萬一這一次剛幫他渡過了難關就跟他翻臉,對公司對家庭都不好,容易被人趁虛而入。真要被人打劫了,不就前功盡棄了。”
“以前學古詩,古詩里說,兄弟鬩牆,外御其侮。用現在的話說就是,我的兄弟只能我欺負,你們誰欺負他我就揍他。你跟你哥,搞不好也是這樣相愛相殺吧。”楊越越頭抵著他的下巴說。
許一珩捏了捏楊越越的臉:“回公司意味著我們就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了,我在經濟上就更依賴家裡了。”
楊越越知道許一珩在經濟上要依賴家裡的意思,她把下巴壓在許一珩肩頭很近很近地看著許一珩,倆人都差點鬥雞了:“你會被逼著商業聯姻麼?”
許一珩點了點她的鼻子:“想多了吧,我是靠賣身的人嗎?”
有一句話,在楊越越嘴裡打了個轉,回了個旋,還是問了出來:“如果,我是說如果哈,如果你大哥被打壓得很慘很慘,何宛湉說她可以救你大哥,唯一的條件是讓你跟她結婚,你會答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