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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行里不乏策劃好手,到了周末,從出行方式到活動地點,從遊戲節目到獎品設置,都安排得妥妥帖帖的。要去的山莊緊鄰水庫,可以釣魚、燒烤,山莊裡種了些菜,還有射箭的園子,可以說很會玩了。科室有牌友們,一到地方,找了個臨水的包廂,打開窗戶就坐下來玩牌,也有廚藝了得的姐姐,看到燒烤架和準備好的食物,一言不合就開烤,烤的熱火朝天不亦樂乎。楊越越和幾個小夥伴對玩牌興致缺缺,又不想湊熱鬧去燒烤,帶了幾個孩子去菜園摘菜,中秋時節,不過有些常規蔬菜,孩子們難得見一次長在地里的菜,都開心極了,撒了歡在地里跑。楊越越和孩子們摘完菜往回走,銀行的兩個姑娘卻在射箭園招呼她們:“過來過來,一起玩一玩!”孩子們沒見過射箭,帶著蔬菜就湊過去看熱鬧。
許一珩正在挽弓。今天他沒穿白襯衣,穿了休閒的T恤和紮腳運動褲、運動鞋,像以前上體育課的樣子,不同的是,他今天戴了棒球帽。許一珩抬起手臂,瞄準,放箭,倏地一聲,箭飛了出去,叭,扎進了靶子—沒中靶心。旁邊的教練笑了笑,很正常嘛,箭中靶心可不容易,能射到靶子上都不錯了。來來,你們誰還想試一試?小孩子們一個一個好奇極了,都要上來試一試,教練換了孩子用的弓,俯下身子一個個的教他們。
許一珩引弓又放了一箭,看到站在旁邊的楊越越,笑了一下:“來,我教你!”楊越越難得聽話的走到他身邊,接過他的弓。“這射箭啊,看著好玩,其實門道多著呢。腳岔開站,重心要穩。瞄準的時候啊,你不能直接正對著靶心射,得有個角度。”許一珩調整了一下楊越越的手臂,差不多了,“拉吧,姑娘!用大臂發力!”楊越越拉開弓弦,哎呦,電視裡不是誰都能隨隨便便彎弓射大雕的麼?怎麼這弓弦這麼緊呢,楊越越差點沒拉開弓,手臂不由自主一放,箭離弦,先往天上飛了一會,接著—掉下了地,連靶子的邊都沒夠上。丟人,真丟人。楊越越氣泄了一半。許一珩笑嘻嘻的,又給了她一支箭:“沒事,再來!”楊越越推開了:“算了,我還是別跟已婚前任一塊射箭了,傳出去不好聽。”“不是說了我沒結婚麼?”許一珩無奈地解釋,“那是兄弟老婆。兄弟外派,托我照顧照顧。”“噢,所以照顧到產科去了?”楊越越故意曲解。“不是,這話可不能亂說啊。”昔日的辯論隊長覺得自己怎麼對她說不通呢,“我現在可是清清白白的單身男青年,傳出去也不好聽啊!”楊越越看看身邊笑著覷自己的人,他一半臉躲在鴨舌帽的陰影下,看不清眼睛和鼻樑,好看的嘴巴微微彎著,哎,男色害人。楊越越扭過頭,自己撿了一支箭架上,又發了一支箭,這回好些,挨上了靶子又掉了下來……許一珩忍不住又笑了,他看楊越越有些不耐煩了,把帽子摘下來往她頭上一扣:“太陽曬,戴著,別曬壞了。”楊越越掙扎著不接受:“我回室內玩去。”說完頭也不回的跑了。
楊越越回到包廂,坐在窗前看平靜的水面。水庫是真的清淨,靜靜的一灘綠水,像一面鏡子,倒映著環繞的青山。山圍了幾重,近山如墨,遠山如黛,重重疊疊連綿不斷的山像個搖籃,把這一汪平靜的水環抱著,哄勸著。陽光灑在水面,被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山上林木茂盛,時不時有鳥兒從林里一飛沖天,朝著陽光撲棱著翅膀。
數模大賽之後,楊越越和許一珩越吵越熟悉。培訓課上開始有了變化,許一珩跟楊越越的爭論不再咄咄逼人,反而有了相敬如賓的味道,有點像什麼呢?當初倆人像段譽遇到慕容復一樣針鋒相對,現如今搖身一變變成了郭靖與黃蓉,兩個高手攜手抵禦外敵。以前倆人座位隔得老遠,恨不得在教室對角線的兩端上,也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現在倆人總是隔著走道占據同一排最邊邊的位置。有一次楊越越破天荒地指出了許一珩沒有想到的Bug,許一珩驚訝之餘還溫柔地朝她笑了笑,粉紅泡泡頓時充滿了教室。老陳壓著許一珩問是不是有情況,許一珩掙脫束縛:“神經病!”但不可否認的是,兩人的聊天記錄從各種練習資料慢慢發展到今天看到了什麼笑話遇到了什麼趣事,漸漸地,許一珩發現,這個小學妹並不像自己所想的那樣,只是一個單純的“顏控”,她的世界觀、人生觀甚至跟自己挺搭調的。比如這個小學妹其實很正義,遵守規則,尊重契約精神,兩個人都不屑於投機取巧,都認為腳踏實地的學習探索才能獲得成功。這也是他們在數模大賽中合作得宜的原因。
這一次比賽,讓許一珩見到了一個全新的楊越越,她遇到困難越挫越勇,性格溫和天性樂觀,遇到挫折隨便哄哄便可以安撫下來並且繼續奮戰。辯論隊兄弟說她像小太陽,還真的像,只是,他希望她以後只是他的小太陽。
岑維看到楊越越和許一珩之間質的飛躍,終於承認當初楊越越要進數模協會不是腦抽而是心機深重了。楊越越對這樣的指控不以為然,要知道,倒追的最高境界,是要讓男生主動開口。她任重而道遠。
☆、昨夜星辰昨夜風(6)
第一章昨夜星辰昨夜風第六節
水庫之行在一片歡樂氣氛中圓滿結束。許一珩對楊越越的打擾越來越多了,先是一些冠冕堂皇的小忙要她幫,比如媽媽的某位朋友心臟不舒服,想諮詢她找哪位專家,或者幫忙諮詢某個科有沒有開展某些手術等在醫院工作的人常常被麻煩的那些小事。一開始聊天記錄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