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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太疼,霍希音似醒非醒,睫毛微微顫動,緊緊咬著唇。他摸她的臉,指尖摩挲過眼角,卻觸到一片濕潤。
他的心猛地一緊。
明明很疼,卻不吭一聲。倔得要命。
他盯著她很久,最後只能微微嘆了口氣。
江行來探望,臨走前似真似假地問了句:“你真覺得她能原諒你?”
紀湛東微微扯了嘴角,這話題還真顯得有些新鮮。他好像還沒跟別人談論過,更何況對方還是位男士。
“我沒想過。她原諒當然是我運氣,不原諒就算我的報應。不過不管怎麼樣,她只要活著,就得綁在我身邊。”
記得在他們剛剛分開的時候,周笑非知曉他的事後,嘆口氣,什麼意見建議都沒發表,只默默地陪著他喝酒。以往紀湛東的酒量都不如他,不過那天晚上周笑非早早就服了軟。紀湛東真的拼起酒來什麼都不會顧及,他是瘋了,可周笑非沒瘋。
後來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兄弟,天涯何處無芳糙啊。”
他只是淡淡地微笑,依舊不說話。半晌後扶著酒杯,幽幽地生出感慨:“如果我從沒見過她,活著等再見著的時候我已經是年紀皺紋大把,我肯定放手。不過現在既然我在最合適的時間遇到了,管它以後發生什麼,總之誰現在死心誰是傻子。”
周笑非相當受不了他的話:“我覺得你現在就挺適合當傻子,真的。”
他依舊只是笑。
什麼叫緣分。緣是天註定,分因後天爭。紀湛東在某天突然明白過來,原來從他第一次求婚的那個時候起,就已經在潛意識中決定了不再放手。
既然這樣,那還有什麼可再猶豫的呢。
番外三:婚後小番外(慎入):紀湛東,你受了吧霍希音和紀湛東小吵了一場,正逢上周臣出差,於是收拾了幾件衣服,趁著紀湛東晚飯應酬不回家的空當,自己開了車悠悠然去了沈靜家,陪著沈靜一塊兒照顧剛剛過了三歲生日的冉冉。
她這還算是第一次離家出走。她和紀湛東平日裡達不成一致的時候多了,以往都是找個折中的方法,再或者便是紀湛東首先讓步。但昨晚他的態度敷衍,她的話語尖利,如今霍希音想起來,只記得自己當時怒氣沖沖,卻忘記了兩人到底是為了什麼在吵架。
冉冉是沈靜的女兒,古靈精怪,一張小臉長得很有靈氣,正處於孩童的第一次叛逆期,每日裡說的最多的一個字就是“不”,嘴巴一撅,腦袋一扭,比誰都要來得倔。
不過這孩子對紀湛東完全沒免疫力。一般只要紀湛東顛倒眾生地一笑,小傢伙不管在做什麼,都會立刻奔過去衝著那張俊臉甜甜地笑開。
真是見色忘親的典範。
霍希音陪著冉冉玩了一天,第二日小姑娘站在別墅中小花園的黃昏下眨巴著一雙很無辜的眼問她:“小姨,為什麼只有你一個人,小姨夫呢?”
霍希音張張嘴,不知道怎麼回答。她自己也想知道這問題的答案。
冉冉又給她扔炸彈:“小姨,你和小姨夫吵架了嗎?”
“……”霍希音非常無語。難道這年頭小孩子都這麼早熟麼,剛剛能把話說流利,就能這麼咄咄逼人。
她還沒醞釀出答案,就聽到耳邊炸開一聲歡呼,冉冉毅然決然地拋棄了她,撲向了她身後某人的懷抱。
霍希音閉了閉眼,依舊維持著蹲的姿勢,沒站起來。
紀湛東在她身後笑意盎然:“冉冉今天乖嗎?”
霍希音不用回頭看都能想像到這小傢伙是什麼表情。叛敵通國,周靜冉這種事做多了。
紀湛東不知在後面做了什麼,很快霍希音就聽到周靜冉跑開的聲音。接著就是熟悉而輕快的腳步聲,紀湛東走過來,在她身邊蹲下,霍希音頓時感覺到身邊陰影壓下,他的氣息拂上來,話語很輕,帶著蠱惑:“你不覺得腿麻嗎?”
霍希音不冷不熱地瞧了他一眼,不吭聲。
紀湛東湊得更近,咬著她的耳朵說:“昨天晚上我一個人躺床上都沒睡好,沒心沒肺的紀夫人,我猜你睡得應該還不錯吧?”
霍希音裝作沒聽見。
紀湛東又去捉她的手,慢慢地說:“跟我回家吧?”
霍希音沒甩開,只是也沒動,抿著唇,立場頗為不堅定。
紀湛東不懷好意地笑,更加湊近她的耳朵,低低地說:“夫人,今晚你上我下好了吧?”
霍希音終於有了反應,猛地推開他,站起來就走。
她快步走,紀湛東在身後不緊不慢地追,對面周靜冉遠遠地向這邊跑過來,手裡還握著一支花。
走近一看才發現是一株紅色花朵,上面還有少許的小水珠。周靜冉說得一本正經,就像是背課文一樣標準:“願小姨和小姨夫白頭偕老,永結同好。”
霍希音再次滿頭黑線。估計周靜冉連這倆成語具體是什麼意思都不清楚,就這麼給紀湛東利用了。她扭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抬步走得更快。
紀湛東快走了兩步追上來,把花塞在她手裡,嘴邊抑止不住的笑意:“冉冉給你的心意,怎麼能不收下呢。”
霍希音恨恨地看著他,簡直想一口咬死他:“紀湛東,你利用未成年兒童,還把花園裡最珍貴的花摘了下來,你於心何忍?”
紀湛東被她的話逗得不輕,臉上的笑意愈顯,好半天才略略止住,只一雙眼睛清亮無辜地看著她:“花開堪折直須折。古詩里不是這麼說的麼。”
“……靠。”竟敢跟她拽古文,霍希音低低地咒了一句,再抬頭看他那張含笑的臉龐,一口氣憋在嗓子裡發不出來又咽不下去,只能恨恨地跺腳。
到底還是被紀湛東領回了家。一路上霍希音都閉目養神,拒絕看到紀湛東,所以也沒有注意到這期間的車速被紀湛東提高到多快。
到家後才發現他心懷不軌。霍希音剛剛踏進了家門就被紀湛東抱住,他摟著她的腰,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她提起來。霍希音被吻得如墜雲端,恍恍惚惚中她的手臂不由自主地抱上他的脖子,紀湛東一停,隨即動作更加肆意。
鞋子,絲巾,外套,內衫,他的手觸到她光^裸皮膚的時候,她終於有一點清醒,眼角餘光看到周圍環境,稍稍意識到這是在客廳,霍希音很快一口就咬在了紀湛東的肩膀上:“……別在這裡。”
她的聲音小得可憐,虧得是在紀湛東耳邊說出來,才沒被忽略掉。可他依舊不打算聽她的,手反倒抱她更緊,嘴巴熨帖著她的皮膚:“不會有人看到。”
霍希音攀著他的脖子,腳尖踮在他的腳背上,勾到他的小腿,不輕不重地一踹,引來紀湛東低低的一聲悶哼,她也學著他剛剛的動作,咬著他的耳朵,低聲說,“……紀湛東,你敢。”
紀湛東果然不敢。他一路抱著她上樓,進了臥室後再無顧忌,他的身體壓下來,手指順勢滑下,所有的障礙物都被他拆掉,他刻意地含著她最敏感的那些地帶,霍希音迷迷糊糊地回應他,她被他的某些動作挑^逗得呼吸紊亂,他的技術高超,她只能沉淪。
紀湛東的動作稍稍停頓,半撐起身體看著她,帶著微微的笑,他俯身下來,用極輕柔的動作吻她,動作極小心呵護,然而他的呼吸卻愈發滾燙,噴到她的皮膚上,引起她一陣陣的戰慄。
紀湛東慢慢地向下,霍希音呼吸愈發急促,他的動作很慢,她在徹底脫離理智之前惡作劇的興致忽然上來,她輕輕揪了揪他的頭髮,聲音沙啞卻十分無辜:“等下,我想喝水。”
紀湛東果然停了下來,他的一隻手還籠住她的柔軟,他的呼吸急促,借著外界的光線,她能看到他的眸子裡已經染上了濃濃的色彩。
他看著她片刻,忽然俯身下來親親她,接著微微一笑:“我去給你倒水。”
紀湛東行動迅速,並且親自餵她喝。霍希音堅決不同意,她在右臂骨折的時候都沒讓別人做過這個,更何況是現在。
紀湛東默不作聲地看著她一口口把水咽下去,眸子愈發黝黯,她把水杯遞給他,紀湛東接過去,突然順勢抓住了她的兩隻手腕,他再次覆上來,在她還沒來得及反抗之前就推倒了她。
他的舌頭靈活地探進來,舌尖一點點吮干她口中的清涼水意。霍希音的雙手雙腳都被他壓住,她動彈不得。
他在她的耳邊壞壞地笑:“親愛的,今天是你上還是我下?”
霍希音很快就反應過來這倆沒什麼區別。她的手已經被他高高地舉過了頭頂,紀湛東的臉龐近在咫尺,他的笑容里有著明顯的不懷好意,不論他怎麼哄騙,霍希音都堅決不上當。
“我給過你機會了,可是你自己沒好好利用。”紀湛東鬆開她的手,笑得分外愉悅,“親愛的,你猜……我們今天會幾點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