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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文……”她嚶嚀一聲,閉上眼,任他印上細細密密的吻。
“不准再提什麼年紀不年紀,你又不老,我們要牽手走很久很久的路呢!我可是小女人,孩子又剛出生,你可是我們緊依的大樹。”
他笑了,“好,為了你們,我會儘量不老。”
兩人都不再說話,溫柔地相擁著。
“不行!你如果不願意盡一個做婆婆的本份,我這個做媽的來就行了。暢暢的月子我來伺候,請什麼月嫂呢!”走廊里,突響起一陣腳步聲,於芬的大嗓門響了起來。
舒暢與裴迪文交換了下眼神,兩人相視而笑。
舒暢臨近產期,裴迪文就把於芬和舒祖康接了過來。舒暢本來還擔心他們適應不了裴宅的生活,舒祖康表現很淡然,於芬簡直就象是挑刺來了。不僅對裴家給舒暢的營養餐有意見,就連舒暢即將而來的做月子,她也有不同的看法。
儲愛琳也是留過洋的,從小接受的也是西方教育。她有辦法把伍盈盈治得乖乖的,可是真拿這個親家母沒辦法。裴宅里,每天都見她們兩人爭得面紅耳赤,誰也不讓誰,不過,爭過後還都不傷和氣。說到底,目的都是想讓舒暢得到最好的照顧。
儲愛琳咬了咬唇,和風細雨地說:“我不是逃避做婆婆的責任,而是月嫂受過專門的培訓,她們知道什麼對產婦是最好的。
於芬擺擺手,“再受過培訓,有比過來人懂嗎?你就是怕髒,怕吃苦。嗯,你這種貴婦,當然不可能做這些伺候人的事,一般都是別人伺候你。沒事,舒暢是我生的,為她做什麼,我都願意。”
儲愛琳哭笑不得,“親家母,舒暢是迪文的太太,我的媳婦,我怎會不願意呢?只是……
“知道了,你怕自己笨手笨腳,對不對?那你放心,我來好了。你只生了一個孩子,我可是生了兩個,經驗足。當年生暢暢時,我都過四十了,舒暢現在才二十多,很好調養的。”於芬一副深明大義。
“親家母,不是這個道理。我的意思是…你年紀這麼大,伺候月子很累的。”儲愛琳一說完,看著於芬陡變的臉色,知道又講錯話了,忙閉嘴。
“我就是不如體會保養,其他哪裡顯老了?”於芬的音調騰地高了八度。
“你不顯老,一點都不顯老。”儲愛琳直嘆氣,“親家母,我們可不可以進房間談這事,人家護士都往這邊看了好久了。
“暢暢在房間裡,不可以在她面前爭吵,孕婦心情要保持平靜。”於芬翻了個白眼。
儲愛琳目瞪口呆,她又沒占著理了。
裴迪文很沒孝心地想著養尊處優的媽媽,被自己的丈母娘整得委屈的樣,有些忍俊不禁。
還是舒暢心疼婆婆,她剛要出聲,突然,體內一陣撕裂般的疼痛讓她突地出聲輕呼。
“怎麼了?”裴迪文關心地問,手輕揉著她的小腹,感覺腹中孩子動得很厲害。
“迪文,我…可能要生了。”大滴的汗珠從舒暢的額頭流下。
鎮定自若的男子突地慌了神,臉色嘩一下蒼白如紙,他站起、坐下,坐下、站起,“舒暢……”他驚恐地握緊她的手。
“迪文,別緊張,快喚媽媽。”舒暢提醒他。
“哦!他慌張地轉身,“媽……”語調不自覺都走樣了。
外面正爭執的兩個女人一下噤省,然後一起答道,從外面跑進來。
“要生了?”兩個過來人對看一眼,齊聲高叫。
番外:六,香港,春(下)
舒暢的陣痛有點奇怪,疼了一會兒,又和沒事人似的。可是剛端了杯湯喝了兩口,又疼得滿臉扭曲。反反覆覆幾次,裴迪文看著她這樣,都快抓狂了。
“舒暢,剖腹產吧!”他實在忍受不了這樣的折磨,一顆心都懸到了嗓子口。
舒暢咬著牙搖搖頭,故作輕鬆地問:“是不是怕我自然分娩,以後會身材走樣,陪你出去丟了你的臉?”
裴迪文俊美的面容凍成一塊石雕像般,他深吸一口氣,“你這樣疼得哪有個盡頭?”
“你去問媽媽們,生孩子都得歷經這個過程,沒什麼的。”又一陣陣痛襲來,舒暢關上眼,感覺呼吸都快停止了。
她當然恨不得剖腹產,打上麻醉,一個小時候,什麼都過去了。她的幾次產檢,醫生都說孩子胎位正常,建議她自然分娩。而且自然分娩,下次懷孕,就可以放在一年之後。可剖腹產,至少得過三年才能懷孕。
這也是一種愛的回報吧!為心愛的男人生兒育女,哪怕疼,哪怕累著。
她比誰都知道裴迪文有多喜歡孩子,他們曾經失去過一個,在得知她再次懷孕時,他站在B超室,當著所有的醫生和忽視,僅僅地抱著她。那一刻,她在他眼中看到喜悅的淚花閃爍。
整個懷孕期,他從沒有離開過她一天。她妊娠反應重,為了一塊點心,他能為她跑遍全香港。入秋時,她無意提起以前吃的紅薯,他立刻丟下公事,陪著她非回濱江。
七個月之後,他為她洗澡,幫她穿鞋,陪她散布,聽胎教音樂,看觀光風景片。隨時隨地,她都能感受到來自他的珍視。
她發誓,為了這珍視,她要讓他更幸福。
裴迪文揪心地看著她,直嘆氣。
終於,在鎮痛了兩天一夜之後,裴家第四代金孫不再折磨他的爸媽了,翩翩有禮地來到了這人世間。
星相學家說,這個時辰大富大貴、一生超凡卓爾。
米蘭第一時間發布了這個消息。
年過八旬的裴天磊欣喜若狂,親自給孩子起名叫裴浩然,當即把自己名下的股份贈給他一半。
後來,據產房內的護士描述,配這太太進產房的裴迪文,在兒子出生的那一刻,臉上的表情很古怪,象笑又象哭,握著太太的手,嘴唇顫抖著。產婦與嬰兒轉回病房,舒暢足足睡了一夜之後,精神才緩了點。一睜眼,感到病房內靜悄悄的,裴迪文趴在嬰兒床前面,傻傻地笑著。
“迪文!”她輕換一聲。
裴迪文回過頭,卻沒動身。“舒暢,你醒啦!”
“你在幹嗎?”她吃力地問,看到他的手放在嬰兒床里。
“然然吮吸我的手指,好有力。裴迪文激動得兩眼發光,“只是他還不會喊我爹地。”
舒暢無語。他以為他兒子是神童嗎,生下來就會說話?
“手指不衛生的。”她說。
裴迪文微微一笑,“我有消毒過了。他好象很餓,你睡著時,他一直在哭,給他奶嘴,他也不吸,頭甩來甩去,我的手指一碰到他嘴,他一下含住,就不鬆了,也不哭了,真有趣。媽媽們又為孩子是否吃人辱還是牛辱爭議去了。”
“當然吃人辱。”舒暢斷然說道,“至少要吃到八個月才斷奶。”
小浩然吮吸得大概累了,眼睛眨了眨,睡著了。裴迪文輕輕地掩上小被子,坐到舒暢身邊,“可以喝人辱,你夜裡會睡不好。”
“是我們的兒子呀,睡不好又怎樣?”舒暢埋在他的頸間,嬌聲說,“迪文,兒子帥嗎?”
“現在紅撲撲的,臉上毛茸茸的,看不出有多帥。”裴迪文老老實實回答。
舒暢嘆息。都說戀愛中的人智商降低,其實做了父親的男人,那就根本是一弱智,連句安慰人的黃花都不會說了。
於芬和醫生都極力支持人辱餵養,說這樣的孩子的免疫力強。
可是……
舒暢哭喪著臉看著懷中的孩子,她和他奮鬥了一個小時,兒子把辱頭含在嘴裡,就是吸不到辱汁,兩人都是滿頭大汗。小浩然急得放聲大哭。
“這到底是怎麼了?”舒暢求救地看向醫生。
醫生瞭然地一笑,“你這個答記者不知道使出吃奶的力氣是多大力氣嗎?小公子體弱,還沒有體力自己吮吸出辱汁,第一次麼,可能需要點外力。”
“用吸奶器吧!儲愛琳講,然後心虛地看看於芬,她沒餵養過孩子。裴迪文一出生,便交給了辱娘。
於芬眼一瞪,“不行,吸奶器是用在以後奶脹時的,第一次吸,唱唱會疼瘋的。迪文,你吸。”
“嗯?”裴迪文目瞪口呆。
醫生抿著嘴偷樂。
“你是然然的父親,你力氣大,你不吸誰吸呀!”於芬理直氣壯。副裴迪文臉脹得通紅,舒暢也難堪地羞紅了臉,“媽媽,你別胡說。”
“我沒有胡說,不信你問醫生。”
“這……這簡直是胡鬧!”儲愛琳控制不住的又火氣上冒,迪文好歹也是恆宇的總經理,四十多歲的男人,讓他幫孩子吸奶,傳出去不讓別人笑掉大牙?
裴迪文摸摸鼻子,看看舒暢。舒暢窘得都不敢和他對視。
“哇……”懷中的小浩然扯開嗓門又大哭起來。“餵牛辱吧!”儲愛琳心疼孫子。
“好了,大家先都出去休息,我來哄孩子!”裴迪文膽戰心驚地抱起孩子,在房中轉著圈。
“你都幾天不回公司了,工作上的事怕是積了一堆。這月子裡的事還是我們來。”儲愛琳說。
“媽咪,我有分寸。”裴迪文接話道。
醫生率先走出病房,一邊走嘴角一邊抽搐得厲害。
於芬和儲愛琳無奈地看看裴迪文堅決送客的表情,怔了怔,也出了病房。
眾人一散,裴迪文忙掩上房門,回頭看著舒暢。
舒暢一對清眸如湖水輕盪。
“真要吸嗎?”知夫莫若妻,她和他早有默契。
裴迪文微閉下眼,看看懷中的小浩然,“又不是第一次。以前,我們歡愛時,我不是也…
“迪文,兒童不宜。”舒暢急得大叫。
裴迪文壞壞一笑,“只是不知今天是什麼味道?”
舒暢佯裝瞪了他一眼,連脖頸都紅了,“迪文,這樣好嗎?”
“為了兒子,當然好啦!而且我也想念它的。”裴迪文掀開她寬鬆的睡衣,看著她白皙而又鼓脹的辱房,深眸一黯,感覺胸口發緊,“暢…”
這個字是在他激情四she時,才會情不自禁喊出聲的。
“迪文……”舒暢溫柔地應著,任裴迪文俯上胸口,一股溫溫熱熱襲上身體,“有點痛。”她忍不住輕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