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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方摸了摸肚子:“我有點想吃個宵夜,你呢?”
蛟蛟歪著頭想了想,吐出一個字:“蝦。”又補充了兩個字,“清蒸。”
最近她一直都是這樣惜字如金地說話,要麼就乾脆不說,用眼神傳達著各種訊息。
聽到蛟蛟的回答何方愣了愣,他跟蛟蛟平時吃蝦都是煲海鮮粥或者是龍井蝦仁、宮保蝦球之類的做法,只有前幾天去林夕市吃過清蒸的蝦,因為那邊的蝦都是當天打撈的非常新鮮,而且林夕市蝦是一個獨特的品種特別地肥美,吃清蒸最好不過。
而約等於失憶狀態的蛟蛟,跟他說想吃清蒸蝦?
這是不是說明她恢復了一些了?
何方試探地問了一句:“像在林夕市那樣的蝦嗎?清蒸或者刺身的那種?”
蛟蛟卻不再回答了,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好像沒聽見他說的話一樣。
這種無力的感覺…想到蛟蛟曾經聽見他開玩笑說“總有刁民想害朕”時突然抬起頭,看他時的眼神似有千言萬語都藏在心裡,何方笑了笑,那時候她的心情跟他現在是不是有點相似,期待她想起來,期待她想起跟自己有關的事情。
回過神來看著蛟蛟正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看,何方有點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有點走神了,想吃清蒸蝦是嗎?”看到蛟蛟點頭他突然笑了,“我的小尾巴想吃清蒸蝦,別說是晚上九點了,凌晨我也得讓你吃到!”
何方看著蛟蛟眼睛突然亮了一下,有種終於能為她做點什麼了的愉快,他衝著蛟蛟打了個響指:“換衣服,出發!”
夜裡十點多,何方和蛟蛟坐在他常去的那家酒店的888包間裡,酒店經理一臉驚喜地在走廊里走來走去親自上菜,他可從來沒見過何總對女人這麼和顏悅色,不對,對誰也沒有過這麼溫柔的笑臉啊。
雖然提出吃夜宵的是何方,但他喝了半盅粥之後就一直在給蛟蛟剝蝦,蛟蛟就舉著筷子一動不動地盯著何方,何方手裡一隻蝦剛從蝦殼裡拽出來,蛟蛟已經穩穩地從他手裡把蝦夾走一口放進嘴裡,然後慢慢嚼著等他繼續剝。
他從來沒覺得剝蝦是個這麼累人的活兒,一盤特大份的清蒸蝦下去一半的時候敲了一天鍵盤的何方動作也慢了下來,他拿紙巾擦了擦手,看著蛟蛟眼巴巴的樣子好笑地說:“知道啦,等我一分鐘,我把粥喝完,你也喝一點吧,涼了就不好喝了。”
蛟蛟明顯對面前的粥沒什麼興趣,用勺子攪了兩下舀起來喝了一口就不動了。
他手邊的空盤子裡蝦殼堆積成一座粉紅色的小山,看她眼巴巴地盯著剩下的半盤子蝦,何方直接端起粥抬起手來一口喝完,拿過蝦又開始了剝蝦的工作,他把蝦頭揪掉,有熟練地用手卡住一截蝦殼把它拽掉,又捏著漏出來的蝦肉把蝦尾的殼拽下來。
正想把剝好的蝦遞給蛟蛟,拿著喝粥的勺子的蛟蛟急急湊過來,張嘴叼走了何方手上的蝦。
何方整個人都僵硬了,她柔軟的嘴唇觸碰到他的拇指和食指,帶著點濕潤的觸感和淡淡的溫度,小舌頭捲走蝦的時候舌尖輕輕地颳了何方的指腹一下…
什麼叫撩撥人而不自知,這就是了。
何方皺了皺眉,扭過頭看到罪魁禍首正津津有味地嚼著蝦,臉頰隨著咀嚼的動作輕輕動著,唉,是真的可愛。
他垂頭看了眼手上沾著的紅色蝦漿,前些日子他還吐槽人家太子何方整天遊手好閒沒出息,這還是人家蛟蛟沒什麼意願就他自己單相思呢,就已經萌生出“啊我想一輩子給你剝蝦”的舔狗式想法了,要真是他當了太子,恐怕要整天坐在那個院子裡等著人家蛟蛟來看他了,他無奈地笑了笑,到底誰沒出息!
這會兒何方已經完全忘了兩年前就是在這個包間裡,許惟說現在的姑娘都揚言男朋友要是不給剝蝦就不吃蝦了,自己當時冷笑著嘲諷:“怎麼?她們自己都沒有手嗎?都是生鏽的假肢嗎?連蝦都得別人剝好了餵進嘴裡?”
回到家裡兩人同時洗漱,蛟蛟主動換上了何方的厚睡衣和睡褲從浴室走了出來,坐在床上玩手機的何方抬眼時看到她這身裝扮,頓時臉就垮了:“不是,今天也要抱著睡?”
第54章
蛟蛟的頭枕在何方胸口睡得還挺香的,可能是已經熬了一宿的緣故,何方沒再瞪著眼睛挺一夜,迷迷糊糊地睡著,偶爾也會突然醒一下,就這樣不安穩地睡了一夜,居然還做了個夢。
這個夢做得很累又模糊不清,夢裡有揮之不去的濃霧,有漫無盡頭的石階,還有淡粉色的流光幻化成漫天飛舞的白色玉蘭花瓣,不知道是誰溫聲對他說:“何方,我等你回來。”
睡醒之後何方從床上坐了起來,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他必須要出門,但蛟蛟現在的狀態根本離不開他,他看著同樣坐起來正在看著他的蛟蛟,溫聲問:“我今天要出去,但不是那種很愉快的出行,你要跟我一起去還是在家等我?”
蛟蛟從長長的睡衣袖子裡伸出手來拉住了何方的衣擺。
何方的心像是被羽毛輕輕掃過,他笑著:“知道了,那你現在得起床了,去洗個澡,我們吃個早飯就出發。”
蛟蛟點點頭,下床走了兩步突然回頭盯著何方,很認真地說:“我沒有黑色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