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頁
見他過的好,她很快平衡的心態,找到了新的樂趣。
在只有一個人的世界裡,她可以肆無忌憚,去電影院連看幾場電影,去影視城看看明星,看他們是怎麼拍戲的,行走在藝術館、博物館中,近距離看一幅幅藝術作品,晚上在視野最好的高級酒店裡俯瞰夜景。
可最後,她還是會回到那幢別墅,看看李若非在做什麼。
深秋的時節,書房裡的壁爐有燃木在燃燒,火焰時高時低,變幻十足,室內應該很暖和,李若非窩在真皮沙發中,他解開了襯衫扣子,白色襯衫凌亂地套在身上,大片白皙胸肌和腹肌露出,鎖骨突出,勁瘦的腰,手裡拿著幾頁文獻資料,他看得昏昏欲睡。
阮萌蹲在壁爐前看夠了,回頭就看到這撩人的一幕,他穿著白襯衫和銀灰色西褲,手指修長,他坐起來,斜坐著,大概是覺得太困了,他從旁邊抽出一根煙,抽起煙來,細長的香菸夾在他的手指之中,氤氳的煙霧升起。
他毫無疑問是性感的,阮萌幾乎要被他迷死了,她走過去,眼神著迷,靠近了些,唇在觸碰到他眼睛的那一刻,她清醒了,她為什麼要像個變態一樣去親吻他?
還有,他明明不抽菸的,現在卻……
視線向下,落到了旁邊桌上的菸灰缸,阮萌有些迷惑,她隱隱覺得有點不對勁。
他手裡的文獻是關於神的,想必還是為下學期開課做準備。
這時,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李若非猛地睜開眼睛,他淺色瞳仁一寸寸地變深,施雨澤打電話來說,那個在ICU的女生醒了,但無法言語,請他過去看看。
他站起來,慢條斯理地扣著襯衫扣子,穿上西服外套,他出門了,阮萌猶豫了下,跟了上去。
醫院的重症監護室外,有警察守在外面,等李若非到了,他們露出敬佩的神色,看樣子,他幫警方解決了不少懸案。
李若非穿戴好隔離衣,他走了進去,施雨澤迎面走了上來,指了指病床上的女孩。
年輕女孩被折磨得瘦骨嶙峋,眼睛充血,手臂上全是鋼釘戳出來的孔,正在往外滲血水,有一部分化膿了,雙腿不得不截肢,渾身上下插著管子,她張著嘴,喉嚨里卻發不出聲音,如果她能說話,想必會說——讓她死吧,給她一個痛快,不要再折磨她了!
阮萌看著害怕,到底是什麼樣的變態把人折磨成這樣。
女孩渾濁的眼睛看了看李若非,她沒什麼反應,視線艱難地轉移了下,她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她從床上蹦了起來,像條瀕死的魚一樣撲騰著,醫療儀器發出了刺耳的警告聲。
她不斷發出“嗚嗚嗚嗚”的聲音。
她看到什麼了?施雨澤第一反應就是這個。
“你感應到了嗎?”李若非在旁邊開口問道。
不知道為什麼,年輕女孩的反應變得越來越激烈,她掙扎著從病床上起來,脆弱的骨骼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她的眼睛完全充血了,阮萌見到她這副鬼模樣,嚇得要命,她趕緊逃出去了。
女孩伸出手,指尖繃緊,發出了絕望的叫聲。
醫生護士趕到了病房,給她打了一支鎮定劑。
李若非和施雨澤走到外面,他們脫下身上的隔離服,一下扔進垃圾桶,施雨澤蹙眉道:“突然變得瘋狂起來,她看到什麼了?”
“可能是某種不存在於現世的東西。”李若非淡淡地說道。
望著病房內的狀況,醫生搶救完成,那個女孩在鬼門關走了一圈,又回到了她痛恨的人間。
“真可憐,現在只能吊著命了,想死都死不成。”施雨澤嘆了口氣,他很想幫助她,可是無論從法律還是道德的層面,他都不能去替別人結束生命。
他轉過頭,問李若非,“對了,你剛才說的不存在於現世的東西是什麼?鬼?”
“不是。”李若非微揚起唇角,“鬼的話,我就能看見。”
“那是……?”
“是神。”
“神?”施雨澤啞然失笑,這怎麼可能。
“有人信奉上帝,有人信奉邪|神,有人養小鬼求發財,更有人會為了見到神而不惜一切代價,人在極致的痛苦之中,大腦會採取保護措施,那個時候痛苦便不是痛苦,人能看見常人不能看見的東西,熬過去了,她會見到神,熬不過去的,便死了。”
“你是說,這個組織費盡心思折磨年輕女孩就是為了見到神?”施雨澤緊皺著眉,“就算真的有神,那肯定是個邪|神。”
“我才不是邪|神!”阮萌氣地去搖施雨澤,“我一點壞事都沒幹,連偷親男朋友這種事都沒做,憑什麼說我是邪|神!”
她氣憤不已,可是拿他也沒辦法,她不能干預人們,或者說,她根本干預不到。
竟然有個邪|教為了見到神而大肆折磨女孩,想想那片發黑的血液,她氣得渾身發抖。
她再次走進病房,同情地看著那女孩,她伸出手,隔空撫著她的頭,希望能減少她的痛苦。
出乎她的意料,醫療儀器這時發出了警報,心跳監護儀的屏幕中出現了一條直線。
她死了。
意外發生的令人措手不及,剛離開的醫生護士再次趕來,搶救了幾分鐘,沒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