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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木驚慌地從草叢中跑了出來,一見到這個景象,嚇得說不出話來,她被樹枝嚴密地纏繞著,勾勒出身體曲線,對於男孩來說,這種視覺衝擊是極其陌生的。
他慌忙上前從扒開樹枝,“我馬上救你,萌萌,別怕,別怕。”
髮絲垂了下來,勒得太緊了,頭暈的厲害,阮萌喘著氣說道:“沒用的,對付這個,要用火燒,你去找火燒這棵樹,或者是找神父來,讓他們帶上打火機,隨便什麼都好,總之快去求救!”
“我會救你的!”木木轉身就跑,身後傳來阮萌痛苦的叫聲。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說要燒樹,這棵樹像是在報復她,要將她這個人反向對摺起來。
她發出短促的驚叫聲。
這次真的要死在這了,阮萌絕望地想到,她使出吃奶的力氣,努力掙脫了起來,可是樹枝越收越緊。
木木跑到一半又跑了回來,他哭著扒樹枝,不斷地撕扯著,用牙齒咬,弄得滿嘴是鮮血,“放開她!放開她!”
樹枝像是被火燒了一樣,迅速往後撤退,阮萌一跌到地上,疼痛感立刻消失了,連衣服都變得整潔如初。
她緩了好一會,坐起來,木木一下子撲進她的懷裡,摟著她的脖子,放聲哭了起來。他濃密的眼睫毛上掛著淚珠,她安慰道:“別哭了,明明是個男孩子,怎麼這麼愛哭,小哭包。”
“我也不想這樣。”他哭得一抽一抽。
阮萌牽著他的手回去,他還在抹眼淚,她拉拉他的小手,“不要用手擦,手上會有細菌,眼睛會受到感染,待會我給你擦臉。”
“恩……”木木應了一聲。
回到洗漱室,阮萌給他擠了毛巾擦臉,他乖巧地配合著,看他心情不錯,情緒穩定了,她斟酌道:“你有沒有發現,剛才那樹枝聽你的話,你說退回去,它就退回去了,還有那些欺負過你的人,他們都死了,你不覺得奇怪嗎?”
“他們有罪,是天主在懲罰他們。”木木嚴肅且認真地說道。
“……”阮萌突然卡殼了,表情一片空白,他不是惡魔的擁護者嗎?怎麼又說是天主在懲罰他們,他到底信仰哪邊?還是說,他就是個混亂中立的孩子。
像是察覺到什麼,木木補救道:“不要擔心被懲罰,你是好的惡魔,天主不會懲罰你的。”
他歪歪頭,特別呆萌地說道:“你對別人來說可能是惡魔,但對我來說是天使。”
阮萌心情更加複雜了。
懷著這複雜的心思,她回到自己的單人宿舍。
休息一晚後,第二天上課時,幾乎所有人像躲瘟神一樣躲開木木,他們竊竊私語著。
“不能得罪他,得罪他的人下場都很慘。”
“神父死了,經常欺負他的人也死了。”
“既然不能得罪他,那我們就無視他。”
“對,無視,無視。”
他們不知道的是無視也是一種冷酷的校園暴力,施加在受害者的心靈之上,木木表面上裝出無所謂的模樣,可她覺得他是難受的。
“沒關係,我以後也要變得冷酷無情點,只要冷酷無情了,就沒人能傷害到我。”
阮萌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只有冷酷無情且無理取鬧的人才能活得最沒心沒肺,她贊同道:“對,你說的沒錯。”
見阮萌站在他這一邊,木木很快高興起來,他略微靦腆地說道:“我不會對你無情的。”
“恩,指望你給我養老。”阮萌順著他的話題說下去。
木木一下就收起笑容,瞪了她一眼,“你不會老的,但我會照顧你。”
“為什麼?”
“因為我是男人啊。”
“哈哈哈哈。”阮萌被他的話逗笑了,她拍著他的肩膀說:“挺好的想法。”
他莫名其妙地看著她,緊張了下,“難道你是男的,變成女人的模樣欺騙我,天使沒有性別,連惡魔也沒有嗎。”
他這什麼話,阮萌笑得不行,他表情無辜。
有人在門口敲了下,叫男孩出去,男孩下意識地瞥了眼阮萌,又想到自己要做個男人,他握緊拳頭,鼓起勇氣,跟著神父離開了。
他們走到院長辦公室外,老神父朝他招招手,和藹地說道:“孩子,你過來一下,坐。”
木木坐到了院長對面的沙發,稍顯局促不安。
“我聽說你在這裡過的不太好,其他人有沒有欺負你,讓你感到不安,如果有的話,告訴院長。”
木木搖搖頭,他垂著眼眸,一言不發。
院長又問了他一些問題,他要麼恩一下,要麼不回答了,看起來呆呆的。
“好了,你可以回去了。”院長說道。
望著男孩迫不及待離開的背影,他走到書桌前,看著整理出來的報告,他能看見惡靈,有孩子說是他指揮惡靈殺掉了那些人,與此同時在教學樓中的小房間中有黑灰色的痕跡,那是召喚惡魔的儀式痕跡,想到這,他嘆了口氣。
電腦屏幕上出現一封新到的郵件,院長戴起老花眼鏡,盯著教廷那邊發來的郵件,他一字一句確認著郵件中的內容,心思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