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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三樓回到臥室,阮萌連頭髮都不敢吹乾,生怕吹風機變成兇器,要麼勒死她,要麼觸電身亡,她穿好睡衣,瞥了眼李若非的臥室,逐步逐步地靠近,敲了下房門,他正在躺椅上看古書。
“唔,我想想,這幾天睡前都和你聊了微博上的新聞,我再念給你聽吧。”
“好。”李若非淺笑了下。
他關了燈,留下床頭一盞昏黃的檯燈,阮萌打開微博,看下實時熱點,剛說了一句話,“誒?今天的熱點竟然是明星結婚……”
她話沒說完,李若非摟過她的肩膀,淡淡地說道:“很晚了,睡了吧。”
可她什麼都沒說啊,他的吻就已經落了下來。
她睡意全無,親熱的心思更沒有,“我沒這個心情,我只想抱著你睡覺,和以前一樣。”
李若非這次連哄騙都懶得哄了,他垂著眼眸,細細地吻她,聲音低啞磁性,“不,你想的。”
他的手很靈巧,漂亮的眼睛帶著笑意,俯視著她,“做這件事有益於放鬆身心。”
“……”
窗外的樹枝上,有個黑影停在上方,他看不見臥室里的景象,有結界阻擋住了他,望著窗戶,他不知道在想什麼。另一道黑影出現在他旁邊,“怎麼辦?有她男朋友在,你殺不了她。”
“還有一個辦法,我可以去殺另一個男人,只要他們中的其中一個死了就行了。”黑影聲音沙啞。
另一個黑影笑嘻嘻地說道:“好,那我就幫幫你,把他從梵蒂岡召回來,剩下的,就靠你自己想辦法了。”
兩道黑影很快消失在半空中。
第二天,阮萌去學校上課,她本來草木皆兵,害怕自己會無辜喪命,結果李若非對她說不會有事,邪靈已經離開她,她將信將疑地去了學校。
一路上,果然什麼事情都沒發生,哪怕過斑馬線也不會遭遇危險,警惕了一上午,下午的時候,她逐漸放鬆下來,可還是不敢馬虎大意,惡靈最喜歡趁著人放鬆警惕的時候作亂。
下午沒課,阮萌和安蕾去了附近的商場逛街,秋冬款的衣服已經上了,兩人逛了逛,再去書店轉了一圈,買了畫集,去美術用品商店,購買畫具和紙,一直逛到了晚上。
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阮萌不由懷疑自己是不是太疑神疑鬼,昨晚難道是她腿抽筋,她反應過度?
坐在回家的計程車上,和李若非打完電話,她看向窗外,斑馬線那邊站著一位全身黑色的男人,他蒼白英俊,手裡提著黑色公文包,手腕上纏繞著十字架,旁邊等紅綠燈的女孩子們直愣愣地望著他,他垂著黑眸,像是沒有察覺自己的魅力何其大。
當計程車轉彎的時候,他抬起頭來,目光和阮萌的對上了,她莫名有些發虛,不知道是該微笑打招呼,還是撇過頭裝作沒看見。
聽謝飛舟說沈牧洵去梵蒂岡了,他現在是回來了?
念頭剛一閃過,阮萌突然睜大了眼睛,朝他大喊道:“小心!”
他身後出現了一個黑影,是惡靈嗎?
沈牧洵望見她驚恐的表情,有所警覺,不知道被誰推了下,推到了斑馬線上,他急忙後退,閃避開一輛飛馳而過的車。
這還不算完,後一輛車按著喇叭開了過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剛才冒出來下,司機踩了剎車,試圖放慢車速,拐彎的時候原本捆的好好的鋼管突然散開,掉下來了幾根,直直地戳向旁邊的沈牧洵,圍觀群眾發出驚呼聲。
死神來了,這絕對是死神來了!阮萌馬上叫司機停車,從計程車上下來了,她躲開往外奔跑的人群,“讓一讓,讓一讓!”
在被鋼管戳中的那一刻,千鈞一髮之際,沈牧洵趕緊彎下腰,躲過了這奪命鋼管。
“沒事吧?”她上前拉著他的手臂往後。
他很快回過神,沉著地說道:“我沒事,只是意外。”
見她神情焦急,心裡難免一動,他直勾勾地盯著她,“剛才謝謝你提醒我,不然的話……”
隨著他的話,兩人一起看向事發現場,貨車司機把車停了下來,站到路邊,另一邊的交警打開鳴笛,趕了過來。貨車司機手忙腳亂地向交警解釋著事故原因,交警叫了同事過來,先設立路障,再將司機帶回去配合調查。
“這看上去不是意外,是有什麼東西要你死。”阮萌心有餘悸地說道。
沈牧洵沒有回答,他沉思起來,不說話氣氛越發尷尬,阮萌沒話找話道:“謝飛舟說你在梵蒂岡,你怎麼回來了?”
“教廷派我回來調查一件事情,具體的我不方便透露,我遇險可能和這件事有關。”沈牧洵冷淡地說道。
從語氣上聽起來他不是很想和她聊聊,阮萌識趣地說道:“哦,那我走了,拜。”
她轉身離開了,沈牧洵也轉過身,不去看她,可是就剛剛談話的瞬間,他的視線不免停留在她纖細的脖頸上,那點點的淡粉色吻痕令他心神不寧。
“嫉妒是骨中的朽爛。”
“你要專心仰賴耶和華,不可心生嫉妒……”他輕聲念著經文,強迫自己沉靜下來。
穿過人行道,走了一段很長的路,他來到了一間教會。哥特風格的教堂有些年頭,久經風霜,外牆斑駁,鐵門吱呀一聲打開,他走進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