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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艷女子忽然騰空而起,手腳並用地攀爬在蜘蛛網上,她唇角揚起,發出得意暢快的笑聲,一雙藕臂柔情地撫摸著男子的臉頰,像是深愛他的女人一樣,突然間,她手一扯,男人脖子以下的部位從網上掉了下去,只看到他的脖子不斷冒著血,四肢抽搐了幾下,就不動了。
女人深情地抱著男人的頭,撫摸著他的頭髮。
媽呀!妖怪殺人了!阮萌嚇得頭腦立刻清醒了,她轉身就跑。
一輛馬車行駛在寂靜的道路中,馬車忽然停了下來,馬車內的男人沉聲問道:“怎麼回事?”
揮著馬鞭的小廝回頭道:“大人,有個女子擋住了去路,咦,是阮家那位小娘子。”
瑩白修長的手指掀開帘布,他從車上下來,被馬驚擾到的阮萌驚恐地揪著他的衣袖,“有妖怪!”
沈牧洵皺了下眉,扶著她起來,她驚慌地說道:“我看見了,有個女人勾引誘惑男子,取下了他的頭。”
“在哪裡。”他沉聲道。
阮萌拉著他往前走,身後的男人動作突然一頓,聲音冷淡,“我怎知你不是那專騙男人的妖物。”
“我騙你做什麼,吃你的頭?再說,我騙的了你嗎。”好歹要那容貌傾城的妖嬈美女吧。阮萌生氣地掀開帷帽,雙眼直視著他。
借著月色,他這才看清了她的樣貌,原本兩人的初見應該是在婚嫁之日,沒想到這就見面了。
兩人靜靜地對視著。
月光灑在她白瓷一般的臉上,眉眼精緻,眼神清澈明亮,透著一股靈氣,氣質尤為特別。她絲毫沒有避諱,牽著他的手趕往事發之地,他正想甩開,只見前方不遠處有一具無頭男屍。
他這才信了她的話。
第二天,沈牧洵請她一同前往平康坊,他在車中靜靜地品著茶,阮萌掀開車簾,津津有味地望著東市,只聽鉦敲了三百下,市集結束了,逛完街的人們散去。
到了昨日的庭院,阮萌跟著沈牧洵,見到了裡面的情形,一張張矮桌上擺著精緻的食物,有個人斜靠在榻上,望著庭院裡的景色,聽到動靜,他轉過身來。
男人戴著一頂烏帽,身穿白色狩衣,褲子是藍色蝶紋,姿容清雋,見年輕女子直直地盯著他看,打開一把摺扇,虛虛地掩著下半張臉,輕笑了下。
“陰陽師?”阮萌看到方令正這副打扮,雞皮疙瘩都出來了,她無助地望著沈牧洵,搞不清楚現在的狀況。怪不得聽沈牧洵叫他巫師,他竟然是從日本來的陰陽師。
“這位小娘昨夜見到有男子被殺。”沈牧洵坐到一旁。
阮萌照著他的動作,也坐了下來,只不過眼睛一直盯著方令正,他柔聲問道:“可否詳細告知。”
她只得將昨夜見到的場景再說一遍,其實她大概知道了那妖怪是何物。
“專門誘惑男子,取男子的首級吃,蜘蛛絲,美貌的女人,這妖怪是——”方令正停頓了下。
“絡新婦。”阮萌直言道。“陰陽師大人,你快去收了她吧。”
方令正很感興趣地看著她,“小娘竟然知道此妖物,見到之後也不驚訝。”
她有什麼好驚訝的,她最驚訝的是她竟然穿越到長安城好嗎!
“絡新婦是……”沈牧洵面露困惑。
“也稱作女郎蜘蛛,傳聞是由領主的美女所化成,領主撞破了她和姦夫的姦情,將她投入到裝滿毒蜘蛛的箱子中,她的怨念和蜘蛛混合在一起,成為了狩獵男人的妖物。”方令正緩慢地說著,他輕笑了下,“長安城內外,果真妖魔橫行。”
他們正說著話呢,門外傳來了些動靜,一位美女推開了木門,嬌笑道:“殿下,他們在這談事情,我們還是到別處去。”
“噢,他們在談什麼?”
從門外進來了一個青年,他身材如青竹般修長,黑髮梳起,眉目如畫,身著華貴服飾,他身旁帶著另一位姿容秀麗的女子,就這麼堂堂正正地進來了。
李若非,不,可能是他的前世,阮萌眼中閃過驚訝的情緒,她看著他坐下,目光直愣愣的,原來他黑髮是這副模樣的,笑語晏晏,翩若驚鴻。
方令正瞧見她這副模樣,用摺扇擋住了唇角的笑容。
像是知道他在嘲笑她一樣,她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gay里gay氣,不管是前世還是轉世,都那麼惹人厭。
“殿下,昨夜又有一男子被殺害,首級失蹤。”沈牧洵面無表情地說道。
李若非不感興趣地點點頭,他的目光落到了沈牧洵身旁的阮萌身上,他充滿興味地問道:“是哪一位都知?”
都知是什麼?阮萌看向沈牧洵,眼中充滿求知慾,他臉上閃過慍怒,“她不是。”
“噢,我見她姿容平平,以為是都知。”李若非隨意地說道。“不是便不是吧,這女子如此木訥,怎能當的了都知。”
旁邊的女子嬌笑了起來,說不盡的妖嬈,玉手拿過酒杯,為他斟酒。
阮萌心中閃過一連串髒話,她靠近沈牧洵,再次問道:“都知是什麼?”
她離的太近了,他俊臉微紅,往後退了些,只覺得她和一般的官家女子不同。
最後還是方令正替她解惑了,都知,妓|院頭牌,通常不是□□的那種,是宴會上的席糾,詩詞歌賦要樣樣精通,懂得周旋,營造出歡樂的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