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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一聲中氣十足的喝聲出現了。
“誅邪!”
白光閃過,那妖物消失在了屋子中,阮萌氣喘吁吁地趴在榻榻米上,驚魂未定地喘著氣,回過神來後,她趕緊去攙扶謝飛舟,他脖子上殘留著被黑手掐住的手印,可見黑手力氣之大。
兩人休息了片刻,對視一眼,是誰救了他們?
從屋子裡出來後,阮萌和謝飛舟遇到了李若非和肖之然。
李若非低聲詢問道:“沒出什麼事情吧?”
“一言難盡。”阮萌嘴裡發苦,神情難以言喻。
“你小子太不夠義氣了,跑那麼快!還有,那些妖怪說你是妖是什麼意思?”肖之然推了把謝飛舟。
謝飛舟被黑手掐的暫時說不出話來,只得搖搖頭。
“你裝什麼啞巴,要不是你讓我們講鬼故事,至於來這個鬼地方嗎?”肖之然責怪道。
這次,謝飛舟雙手攤開,一臉無辜,什麼講鬼故事?他根本沒參與過。
“別怪他了,這件事確實不關他的事情。”李若非沉著地說道。“有一種妖物名為青行燈,專門化作親密的人或者熟悉的人,引誘同伴們一起講鬼故事,當蠟燭熄滅了,他就將人拉入地獄。”
“你知道!?”肖之然咬牙切齒,他現在渾身發冷,知道和妖怪同處這麼久後,更多的後怕,心裡發冷,怪不得那些妖怪不吃他,非來吃他,原來那個謝飛舟是妖物扮演的,根本就是它們同類。
“沒錯,那妖怪不知為何要抓我,後來我們被一個人救了。”阮萌緊張地舔了下嘴唇,補完了剛才的驚險過程。
“誰救了你?”李若非神色一凜。
庭院上方忽然出現一個人影,他站在屋檐上,頭頂上方是巨大的月亮,晚風吹來,寬大的衣袖隨風作響,狹長眼眸,眼神幽深,俊美無儔,和這濃墨般的夜晚重疊在一起,不遠處的身後是正在夜行的百鬼,這一幕意外的壯麗。
“是我。”身穿白色狩衣的男子飄然而下,仿佛能看見櫻花在旁落下,年輕俊秀的陰陽師朝李若非行了個禮,“拜見太子殿下,在下安倍晴明。”
安倍晴明?阮萌眼睛不由瞪大了些,歷史上最著名的陰陽師,家喻戶曉的安倍晴明,他竟然出現在她眼前了。
“你怎知是我。”李若非揮了下唐刀,刀消失了。
陰陽師抬起頭來,他笑了起來,這一笑令他的容貌看上去有幾分陰柔,阮萌雞皮疙瘩再次起來,上次見到的方令正也是這樣。
“我曾去您的國家學習過三年,習得《金烏玉兔集》。”年輕的陰陽師笑容溫和,言語中不難聽出對唐朝的懷念。
李若非垂下淺色眼眸,眼神波瀾不驚,靜靜聆聽著他的話,察覺不出他的情緒。
另一邊的肖之然快瘋了,他們在說什麼?他們是不是瘋了?還是瘋的是他?他臉上寫著“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幹什麼?”
謝飛舟睜著灰瞳,灰瞳盯著那陰陽師,他忽然說道:“聽說安倍晴明有十二式神,你真的有嗎?”
“當然。”陰陽師笑了笑,輕輕叫了一個名字,“紅蓮。”
十二個式神一一出現,有幾個甚至脾氣很大,不願從異界過來,陰陽師望了眼不遠處的百鬼夜行,“我送諸位回去吧。”
“快,快送我們回去。”總算聽到重點的肖之然急忙說道。
四個人跟著陰陽師往前走,經過一間神社,陰陽師指了指前方的橋,“走過那座橋,你們就可以回到人間。”
“戾橋。”李若非說道。
“是的。”
總算可以活著出去了,阮萌發誓再也不來這旅遊了,誰會想到這裡的危機重重,一點也不比國內少。
四個人踏上戾橋,阮萌走著走著,忽然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她看看他們,沒一個人動嘴,那是誰在叫她?
“阮萌,你不想留在這裡,源源不斷地獲得繪畫靈感?”
聲音氣若遊絲,卻傳進了她的耳中,阮萌皺著眉想,能得到靈感是很好,可是留在這裡算了吧,她要回到人間,回到現實世界去。
就是這麼一猶豫,橋上伸出一隻黑手將她的腳腕握住了,她心裡一抖,著急地張口要叫李若非,話沒說出口,一隻玉潤瑩白的手捂住了她的嘴,她驚恐地睜大眼睛,那邊三個男人已經走過了戾橋,跟著他們出去的阮萌是誰啊!!!
“嗚嗚嗚嗚!”阮萌死命掙扎著,她不要留在這裡,不要啊!
被丟下的絕望感和被桎梏的無力感令她一下子眼眶通紅,她不斷扭動著身體,試圖抽出那隻腳,雙手死死扒下那隻手,她轉頭看了一眼,俊美男子俯下,在她耳邊輕喃著,“噓。”
她忽然就噤聲了,聲音被奪取了一樣。
李若非等人正要走出戾橋,謝飛舟注意到阮萌身上似乎帶著幾縷煙氣,她察覺到他的視線,朝他柔柔一笑,意外的勾人。
誒?謝飛舟不由愣了,她這是在……難道說……曖昧念頭剛在內心閃現,他發現他動不了了。
那前面走著的謝飛舟是誰啊?
李若非和肖之然一走下戾橋,心沒放下來,眼看旁邊的阮萌和謝飛舟化成了煙霧,嚇得肖之然哇哇大叫,“什麼鬼!?他們兩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