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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放你回到他的身邊,別做夢了。”沈牧洵揚起唇角,殘忍地笑了笑。
阮萌心悸了下,“你能拿我怎麼辦,像上次那樣鞭打我嗎?虐待我讓你感到快樂了嗎?”
並沒有。
他的心從沒這麼痛過。
沈牧洵忽然變小了,變成了木木的樣子,漂亮的眼睛看著她,充滿信任的眼神,“如果你恨我,你想怎麼報復我都可以,只要你不拋棄我,你可以打我,可以罵我,我不會還手的。”
他明知道她不會對木木打罵,阮萌現在知道了,他是個卑鄙的惡魔。
“沈牧洵,我能體會到你的痛苦,但不能替你背負命運,我不愛你。”阮萌站了起來,她轉身的那一刻,整座商場晃動了起來。
沈牧洵垂著寒冰似的眸子,他冷聲道:“站住。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殺光他們。”
餐廳里的盤子發出哐當哐當的響動聲,所有人臉上都寫著不安,阮萌的臉色如牆般慘白,她的腳邁不出去了。
阿加雷斯說她的每一個行動都在殺人,她相信了,這就是把亡者從地獄叫上來的懲罰,她做錯了。
“還是說,你樂於看到那個場景。”
阮萌轉過身,“我不想無辜的人因為我死去。”
“他們受考驗,不過就是私|欲受到引誘。”沈牧洵坐在窗邊,眉眼冷淡,英俊得如同神祇,“私|欲懷了胎,就生下罪,罪得逞了,就生出死來。”
他揮了下手,玻璃窗上出現一個陌生的普通女人,她穿著警服,看樣子是施雨澤的同事,“她對兒子的愛超出了丈夫,超出了她自己,哪怕知道兒子是個魔鬼,她也要養著他,愛著他。”
這有什麼不對嗎?母愛不都是這樣嗎?為了孩子能夠不顧一切。
“兒子在學校里引誘兩個女同學自殺,她雖干預了,但沒有懲罰兒子,她包庇了自己兒子,這是罪。”
畫面中出現兩個女孩子的手腕,滿手的割痕,還有那個用圓規頭一點點刻出來的魔法陣,她們在比什麼,比誰傷的更深,就更喜歡他嗎?白嫩手腕上的傷痕觸目驚心。
接著出現了施雨澤三人對峙的場景,魔鬼不斷提出相互矛盾的說法,迷惑著施雨澤和張婉。
“最後,她被自己害死了。”沈牧洵淡漠地說道。
阮萌本能地想反駁些什麼,比如這是張婉的母愛,她非常愛自己的孩子,如果不護著自己兒子,那她該怎麼做?把兒子送進精神病院嗎?她張了張嘴,最後什麼都沒說,都是人,她能體會那種糾結感。
“這不是你懲罰他們的理由。”阮萌蒼白著臉。
沈牧洵笑了起來,“這是魔鬼出現的理由。”
阮萌往後退了一步,就是這小小的一步,對面的大廈瞬間發生了爆炸,人群發出驚呼聲,玻璃碎片、石塊全都在往下砸,而沈牧洵安然地坐在窗邊,靜靜地望著她。
“住手!”阮萌往前跑了幾步,手拉著他的手臂,手指幾乎陷進他結實的肌肉中,“別這麼做。”
她望了眼窗外,樓下的人們驚惶地四散逃跑著,“不要殺人了!”
“你看,只有別人受到傷害時,你才會懇求我,他們無關緊要,卻能牽動起你的情緒。”沈牧洵伸出另一隻手,捧著她的臉頰,眼神溫柔,“太遺憾了,無論你愛不愛,你都是要陪我下地獄的。”
他狠狠咬上她的唇,血腥味一下就蔓延開,阮萌嘗到了鮮血的味道,不知道是她的,還是他的。
突然間,兩人頭頂的天花板掉落了下來,阮萌驚恐地望著那塊圓形的天花板,石塊砸在他們剛剛就坐的桌子上,要是沈牧洵沒有帶她離開,她現在應該成一具屍體了。
她抬頭往上看,天花板中出現了一個圓形,這不是意外,這是人為的,有人站在上一層的邊緣,等看清楚了來的人,她心臟跳得更快了。
是李若非。
他冷漠地看著樓下慌亂的場景,客人和服務生早就爭先恐後地跑出餐廳,偌大的地方只剩下他們三人。
阮萌心慌意亂,她看著那堆石塊發愣,他剛剛是想連她一起殺了嗎?
緊接著一塊塊圓形天花板掉了下來,塵土飛揚,灰塵飄入她的眼睛中,她不得不用雙手捂著眼睛。
沈牧洵張開黑色翅膀飛上去,他冷冷地說道:“我以為你會去另一個地方,你出現在這裡,是不是代表你放棄了驅逐我回地獄。”
“是啊,這個世界隨便你怎麼折騰。”李若非漫不經心地回道。
聽到他們談話的阮萌臉色更白了,她高聲喊道:“不可以!”
那雙淺色的眼眸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阮萌嚇了一跳,她尷尬地說道:“要不你再考慮下?”
李若非冷笑了下,阮萌整個人懸浮起來,下一秒她的脖子就落在了他的手中,他掐著她的脖子,“你就沒有別的話對我說?”
阮萌欲言又止,她該說什麼啊,她為難的表情惹怒了李若非,他的表情微寒。
“放開她。”沈牧洵走上前,“不要把你的恨和怨發泄在她的身上,你該對付的人是我。”
“難道我要說謝謝你的提醒嗎。”李若非嘲諷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