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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談凌越堅持這樣說,談母也沒有辦法再揪著這個問題不放。談凌越的態度又一直恭敬孝順的,她的氣也漸漸的消了些。

    “凌越,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吧,你怎麼還這麼做事不顧後果?!啊?!”談母皺著眉頭嘆道,“丟著生意不管就算了,徐馨能幹,她也能替你打理著,可是你好歹是要做人家丈夫的人,就這麼把女孩子丟下,自己一個人跑沒影,你說說你自己做得對不對?!徐馨現在正生氣呢,你想想要怎麼給她道歉吧。”

    談凌越低下臉笑了笑。秦藍嘉看著他如常的臉色,卻猜不出他心中所想。心跳不受控制地快了起來,手心裡也出了一層薄汗。

    如果談凌越默認了談母的話,那他就將無地自容。從昨天到現在自己的所有行為,也就只有兩個字可以形容,犯賤。他自己都會看不起自己。

    “道歉是當然的。”談凌越拿出一根煙含在唇間,卻沒有點燃,“不過好在我們還沒結婚,一切都不算太晚。”

    談母點了點頭,似乎對這個答案很滿意。

    “那你打電話給她,約個時間一起出去,好好跟人家解釋道歉……”

    “我不能跟徐馨結婚了,我會跟她好好說的。”談凌越卻打斷談母的話,平靜地說道。

    “你說什麼?!”談母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高聲道,“凌越,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發的什麼昏?!”

    “我是說真的。”談凌越面上的淺笑未退,看向談母的雙眼,“要說發昏,我以前昏得夠多了,現在也是時候清醒了。”

    “你這孩子,太想一出是一出了。”談母搖著頭道,“這種話不是亂說的,你趕緊地給我不要再提。你也不想想,徐馨等了你那麼久,你這樣說對得起她麼?!”

    “我哪兒對不起她了。我談凌越對得起所有人,惟獨對不起的就只有一個人,等我最久的那個人。”談凌越扭頭看著秦藍嘉,把唇邊未點燃的香菸夾在手裡。

    秦藍嘉記得因為他說過煙味聞著難受,談凌越已經很久不在他面前抽菸了。

    談母看了看秦藍嘉,又看向自己兒子的臉,薄薄的嘴唇抖了抖。

    “凌越,不管有什麼事,咱們坐下來好好談,好好解決。不結婚這種事,可千萬不要再提了。不然徐馨聽了得多傷心。”談母換上語重心長的口氣道。

    談凌越轉臉看向她,輕嘆了一聲,握住秦藍嘉的手道:“媽,你不用多說了。本來我是想緩緩再告訴您,不過既然我們也說到這一步了,我就直說了。我不會娶徐馨的,我這輩子只會跟藍嘉結婚。”

    秦藍嘉一臉震驚地扭頭看著他,不敢相信他就這樣向著談母和盤托出了,好像在談論著天氣一樣的語氣,卻說著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

    “你……你——”談母氣得一時說不出話來,微顫著手指指向秦藍嘉,半晌才咬牙道:“徐馨說得果然沒錯,你就是被這種不三不四的人勾引住了!凌越,你真是糊塗啊你!”

    談凌越皺起了眉頭:“什麼不三不四的人,媽,他是藍嘉。您生氣我可以理解,但是您別侮辱藍嘉。”

    “我侮辱他?!我侮辱他?!”談母怒道,“好啊,我生你養你這麼大,你就這麼著向著外人,反過來說我的不是?!我哪一句說錯了,啊?!”

    “您哪一句都說錯了。”談凌越半低著的臉龐被幾縷髮絲遮住,手裡把玩著那根香菸,“第一,我從來沒有對不起徐馨。這麼多年來我從來沒跟她曖昧不清,她party無數社交廣泛,她跟別人訂婚又毀婚來找我,這全是她自己的事,和我無關。”談凌越用冷淡的聲音細數著,“第二,您是生了我,可不是您養我。第三,藍嘉不是外人,藍嘉是讓我重生為人的人。徐馨在美國救助過您,我感謝她,甚至可以因此成全她的心愿,我可以娶她,我可以當一個好丈夫,這對我不是難事。可是如果這一切讓藍嘉傷了心,那我一件事都不會做的——”

    啪的一聲,談母重重地甩了談凌越一巴掌,又一揮手臂掀翻桌子上的茶具,一身怒氣地走向門外。

    “凌越!”秦藍嘉看到談凌越嘴角邊的一道明顯的傷痕,不由得低叫一聲,湊上前去。那是談母手上的戒指劃出的傷口。

    “我沒事的,不要緊。”談凌越笑著摸了摸秦藍嘉的頭髮,又掏出手機安排人護送談母安全回去住處。

    秦藍嘉拿來醫用酒精和創可貼,輕手輕腳地幫他處理傷口。

    “凌越,你真是……何必這麼氣談阿姨。”秦藍嘉低聲道。

    談凌越按住他給自己貼創可貼的手,在他臉上親了親,笑道:“難道你還想藏著掖著?!該藏的是要藏,可是不該藏的,萬萬不能藏。”

    秦藍嘉聽在耳里,一時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到底談凌越這樣做是對是錯,他自己是高興還是忐忑,秦藍嘉現在根本分不清楚。他只知道談凌越不是那麼衝動的人,就算看著魯莽又剛愎自用,卻從來不會幫沒把握的事。

    談凌越將兩手交握在腦後,舒服地仰倒在沙發靠背上,又繼續笑道:“何況,如果再藏著掖著,哪天你又受了什麼我不知道的委屈,我可是會心疼死的。”

    秦藍嘉分不出他話里幾分是真意幾分是調侃,只能無奈地低嘆一聲,繼續給他處理傷口。

    第61章

    晚上的時候,秦藍嘉洗完澡,一邊擦著頭髮一邊走到客廳里,看到談凌越正站在落地窗邊,左手晃著玻璃杯中的酒液,正對著手機低聲說著什麼。

    談凌越從窗戶上的倒影中看到秦藍嘉,轉過頭來對他笑了笑,對著手機道:"先這樣了,我掛了。"秦藍嘉好奇地道:"誰呀?"

    "沒誰。"談凌越說著就要掛斷,電話那邊的人卻突然大叫道:"是藍嘉麼?!凌越你這個混蛋,讓我跟藍嘉說幾句話!""藍嘉跟你沒什麼好說的。總之你自己小心了,改天聊。"談凌越不由分說地把手機掛斷,向秦藍嘉伸出手笑道:"洗好啦,過來。"秦藍嘉走過去,讓談凌越將他摟在懷裡,無奈地道:"是塗光吧,幹嘛掛這麼快,我也想問問他的情況。""他好好的呢,那傢伙是個人精,哪輪得到你擔心他,你顧好自己就夠了。"談凌越把臉埋在秦藍嘉脖頸間,聞著他沐浴後的香味。

    秦藍嘉怕癢地一縮肩膀,微微歪著頭,抬手要推開談凌越:“你別老聞我,你是狗嗎?!”

    “我不但聞你,我還咬你呢。”談凌越笑著,張開雙唇把兩排堅硬的牙齒硌在秦藍嘉的皮膚上。

    “啊!你真咬啊!!”一陣鈍痛傳來,秦藍嘉不由得輕呼一聲。

    談凌越一隻手摟緊了秦藍嘉不讓他掙動,又在那被咬得發紅的皮膚上輕輕舔了舔,低不可聞地笑了幾聲。

    “你喝醉了!不要跟我發酒瘋!”秦藍嘉微怒道,平白無故地挨了一口,任誰也要生氣了。

    談凌越搖了搖頭,好像真的有點不清醒了似的,輕笑道:“嘉嘉你可要記住,你是我一個人的了,什麼塗光什麼高正寧,你統統不許放在心上。”

    “你這個人太霸道了。”秦藍嘉不平道,“他們也是我的朋友啊,你不能這樣管著我。再說了,塗光就算了,關正寧什麼事啊。”

    談凌越這飛醋吃得也太沒有道理。秦藍嘉卻不知道,談凌越早從多少年前開始,就把所有跟自己搶奪秦藍嘉的注意力的人都列為某種意義上的敵人了。

    “你這樣說是什麼意思,塗光為什麼就能算了。”談凌越的關注點卻跟普通人不一樣,把這一句話單撿出來又開始吃味起來,哼哼地道,“嘉嘉,你可不要以為得到了我,就可以粗心大意了。那些狂蜂浪蝶的,你一概不許理會,尤其是塗光那個傢伙,他就一直對你心懷不軌,你以後必須對他嚴防死守,不許他靠近你一米之內。”

    “你都胡說些什麼呀。”秦藍嘉簡直哭笑不得,兩隻手臂一用力,將粘在身後的談凌越推開。談凌越卻不撒手地拽著他,兩人一起倒在了柔軟的沙發里,談凌越手裡的酒液也撒了半杯出來。

    談凌越用單手牢牢地摟住他,秦藍嘉只能順著他的力氣依偎在他懷裡。

    “塗光的工作有一定的危險性,你自己明明就擔心塗光,怎麼我就不能擔心他了,你不覺得你太沒邏輯了嗎。”秦藍嘉仰頭看著天花板道,“他現在到底怎麼樣呢,把他的事告訴我,我也好放心啊。”

    談凌越不情不願地道:“我邏輯好著呢。他對你心懷不軌,又沒對我心懷不軌,我也沒對他有不良企圖,所以我可以聯繫他,你不准!保不齊他又耍什麼花招把你給騙走了。”他到現在還記得呢,秦藍嘉的初吻就是被那個混蛋給奪去的。談凌越想到那時的情景就恨得牙痒痒。秦藍嘉生來就是只為他一個人保留的貢品,怎容他人染指?!

    談凌越言談里透露出的訊息讓秦藍嘉疑惑了片刻又突然恍然大悟:“我說為什麼這麼長時間塗光連個信息也沒給我發呢?!是不是你又從裡頭搞鬼了!”

    “我哪有。”談凌越漫不經心地否決了。只是秦藍嘉跟他在一起工作生活那麼多年,談凌越那點壞脾性他早就了解得一清二楚,此時聽他那個口氣就知道這件壞事離不了他。

    “你這個人真是……真是——你太霸道了!”秦藍嘉脹紅了臉,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該怎麼罵他,只能氣憤地叫道。

    談凌越哧地笑出聲來,親了親了他的臉蛋:“嘉嘉,你真是太可愛了。我怎麼早沒把你吃下肚去,浪費了多少良辰美景啊。”談凌越說著,將剩下的酒液含在口裡,不由分說地對著秦藍嘉的唇親了下去。

    醇厚的酒香在唇齒間蔓延開來,秦藍嘉一隻手抓緊了談凌越的襯衫袖子,瞪大的眼睛眨了兩下,又沉醉似的閉緊了雙眼。

    有點烈的酒精沖入喉嚨,有如談凌越的霸道一樣不容忽視。

    秦藍嘉本以為即使跟了談凌越,也多半將有一些不確定的因素令他神傷。比如談凌越之前的性向,比如談母,比如很多很多的現實問題。他甚至早就決定,即使談凌越有些微的猶豫和反覆,他都可以理解,都願意原諒,願意等待,他願意給談凌越時間。

    可是在這一刻,他卻突然釋然了,他所擔心的那些事根本都是不值得擔心的。談凌越從對他將愛字說出口的那一刻起,就無時無刻不在用濃烈的獨占欲和不容分說的獨裁專治提醒著他,猶豫和反悔是絕對不會出現在談凌越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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