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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說,你是因為救過飛機失事的燕臻,才和他認識的?“燕臻飛機失事和失憶的事情都被燕深壓了下來,沒有見諸媒體,不然早就轟動全網了。
外面的人不知道,幾個相識的朋友還是知道的。”恩。“林州含糊了一下,不想深談那些有關恩情的事。
Eleven沒有在意,一邊熟練地舞著精緻的剪刀一邊繼續道:”那你知道燕臻為什麼自己開飛機出去麼?“林州眨了眨眼:”有錢?“
Eleven嘴角抽了抽,這還真是一個大智若愚觸到了問題本質的答案。
尋常人失戀頂多去買醉,要奢侈一點就去旅遊散心。燕二少倒好,根本不屑買醉,直接開飛機散心去了。
結果撞了。
歸根結底都是有錢燒的。
要不是燕二少散心的方式這麼裝逼不羈,也就遇不到林州了。
都是命運的翻雲覆雨手。
Eleven有些猶豫,到底該不該把那些陳年舊事說出來。
談戀愛是人家兩個人的事,他雖然挺喜歡林州,但也沒熟到可以和他談論他男朋友的前男友,說起來簡直像挑撥離間。
可是以燕臻當年對那個人的在意,他消失四年突然回國,真的不會影響到林州嗎?
陸惜之,eleven也是認識的,同樣是因為燕臻。
那是一個教養良好的男孩,總是面色淡淡地站在燕臻身邊兩步遠的距離,從來不會像林州這樣親密地靠著燕臻。
光看外表一點也看不出來他跟林州是差不多的出身。
平心而論他比林州優秀,畢竟是名牌大學的高材生,而且自小受藍擎企業資助,自己又爭氣,一路都是名校讀書。
林州上的那個T大,不提也罷。
可是eleven私心裡更喜歡林州,這個見第一面就追著他要電話的男孩子,閒聊微信從來不會讓你作為會話的最後一行的男孩子。
陸惜之刻意冷淡,因為他怕別人誤會他自卑討好。林州卻總是熱情洋溢,eleven也挺奇怪他為什麼一點也不覺得林州在討好別人,要知道連他自己也有不得不低頭巴結投資人或是貴客的時候。
一直安安靜靜的林州突然出聲,差點嚇了eleven一跳。”eleven,別忘了把你的好茶葉沏給我哥喝。“
Evleven沒好氣地順了順他的頭毛,什麼傷感情緒也沒有了。這貨一定是二得太純天然了才沒有想過自卑還是討好。
最終他只是道:“你別老惦記我那點茶葉,你哥還缺那兩口好茶?在燕臻身邊你得放亮眼睛注意四周,威脅無處不在。“林州眨了眨眼:”聽不懂。“”防火防盜防小三,絕不給小三任何機會,懂不懂?!““小三?“林州倒吸一口冷氣。
Eleven哼笑了一聲看著他:”記住哥哥的金玉良言。“林州連連點頭,十分受教。
頭髮剪完的時候燕臻正好走進來,時間卡得將將好,eleven都懷疑燕二少是不是一直在偷窺。
林州一頭清慡地走到燕臻身邊,擺了擺頭。”哥,好看嗎?“”好看。“燕臻笑著摸摸他的頭頂,向eleven點了點頭,帶著林州就走了。
最終他也沒喝到林州心心念念的eleven的好茶。
時間漸漸步入冬季,天氣日漸寒冷,燕臻又帶著林州買了好些衣裳。
這一次他堅決不讓林州把他從家裡帶來的棉衣穿到外面去。
夏天的時候林州愛亂穿也就算了,憑著顏好任性,身材好更任性,不管穿什麼都是鮮亮的小帥哥一枚,甚至那件松松垮垮半遮半掩的老頭衫還別有風情,燕二少尤其喜歡讓林州穿著那件衣裳騎那個乘,比裸體還惹人垂涎。
冬天就任性不起來了。
有一種衣裳,可以讓任何顏值在它面前愀然失色,讓任何身材在它面前不值一提,讓任何氣質在它面前煙消雲散。
只要穿上它,任你貌若天仙也會變成陝北老農民style。
林州帶過來的幾件棉衣都是這種驚天地泣鬼神的神衣,燕二少實在不忍直視,堅決不讓他穿,全部壓箱底。
只是有一次他凍感冒發燒的時候林州隨手拿了一件大棉衣來蓋在他身上,那散發著天然棉花的清香和陽光的味道的厚重衣物,竟是讓人如此眷戀。
厚重,實在,陽光,讓人感到很安全,像林州一樣。
天然的棉花清香又是一種很奇特的味道,那是來自自然世界的味道,任何昂貴的香水也調和不出。
林州見他一直深深地吸氣,也吸了吸鼻子。”怎麼了哥?衣服有味道嗎?“
燕臻搖了搖頭,把林州也摟在棉衣下面,感受著那舒適的溫暖。
“挺好聞的,裡面是棉花?“
“對啊,新棉花做的,都是自家種的,絮了一層又一層,可好了。“林州皺了皺鼻子,可惜他哥嫌棄。
“哥要是喜歡這個味道,我們可以做幾床棉被。“
燕臻嫌棉衣不好看,被子總沒有樣式的問題了。
燕臻當即點頭:”好,做棉被。你在上面繡幾隻鴛鴦戲水。““我不會繡花啊。“林州皺起眉頭。
燕臻笑著親了親他的額頭:”這是你辦的嫁妝,你怎麼能不會繡。“林州瞪圓眼睛,捧著他的臉亂揉。”哥你變壞了!你才辦嫁妝!都是你的嫁妝!“”好了好了,哥說錯了。“燕臻笑著討饒,半真半假地咳了兩聲,惹得林州關心不已,又一起溫存了許久。
周五下午,林州難得在課堂上開了小差,和燕臻微信你來我往,商議到哪裡吃飯,最後定下一家餐館,就開始數著分秒等下課,等燕臻來接他。
燕臻提前下班,腳步輕快地走到地下車庫取車。剛走到車前面,一道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燕臻?“
第五十二章
燕臻聽到那個久違了的聲音,腳步一頓,轉過身來。
“燕臻,真的是你,我還怕叫錯了人。”對方笑著走了過來,手裡拎著公文包,一身筆挺的灰色西裝,手腕上露出的銀色手錶價值不菲。
十足的成功精英人士。
燕臻停住腳步,等他走到幾步遠的地方,點了點頭招呼了一聲。
“好久不見,陸惜之。”
“是好久不見了。”陸惜之感慨了一聲,“燕二少爺最近過得如何?聽說你一肩挑起的藍擎實業已經上了正軌。最近好幾項國家重大項目都有藍擎的研究成果,我在國外也經常能看到相關新聞。恭喜,你終於實現自己的理想了。”
“謝謝。”燕臻笑了笑。
兩人客氣地寒暄,似乎從來沒有熟識過,也從來沒有疏遠過。像真正的陌生人,亦或真正的點頭之交。
讓所有曾經的親密都煙消雲散,一絲痕跡也不留下。
陸惜之看了看手錶,向燕臻歉然一笑:“對不起,我得走了,我的未婚妻快下班了,我是來接她的。很高興遇見你,改天再聊。”
他伸出手來,如同往日一樣指尖纖長蒼白。
燕臻看了他一眼,慢慢地握住他的手晃了晃。
“再見。”
燕臻把車開出來,陸惜之退到一旁,微笑地衝著他擺了擺手。燕臻沒再看他,徑直開出車庫,同時給林州打了個電話。電話一接通那邊就傳來林州小小的呼聲。
"哥,你是不是在開車開車不要給我打電話啊,都說過多少次了。開車就專心開車,走路就專心走路,不要玩手機,更不要聽歌。"林州愛看各種新聞,學會玩微信微博之後更是經常在上面看文章,是個喜歡一驚一乍的傢伙。
開車的時候不要打電話也是他看過相關新聞之後信奉的真理之一。所以林州總是算著時間,從來不在他開車的時候給他打電話,甚至連簡訊都不發,絕對保持安靜。
微信上多的是聳人聽聞的各種消息,以及各種賣三無產品的垃圾GG。燕臻本來還擔心他容易被騙,但神奇的是以林州把什麼都當真的天真性子他居然能自動過濾掉那些騙子GG或者傳銷陷阱。
燕臻偶爾問起過他,原來他也不是看穿了那些騙局,只是沒有興趣,聽燕臻說那些都是假的還很是驚訝了一陣子。
至此燕臻深深相信自己的boy果然是一個大智若愚的boy。
燕臻聽著電話那頭林州碎碎念的聲音,唇角挑起。
“放心,哥沒看手機。”
“哦對了,哥的汽車可以打電話。”林州一下子放鬆下來,“那也別說了,等你開車接到我我們再說話。”
林州說完就果斷掛了電話。
長路漫漫,獨自一人,本來還想聽聽他的聲音,以解相思之苦,結果人家說掛電話就掛電話,真是個無情的傢伙。
二十分鐘的“漫漫”車程到了終點,燕臻一眼就看到了在學校大門口蹲著的林州,像個乖乖等家長接放學的小朋友。
他把車開過去,下車把迎上前來的林州攬在大衣里,搓著他的肩膀。
“冷不冷?快上車暖會兒。”
兩人快步跑進車裡,林州指著前方。
“快,出發!目標飯館!我早就餓了。”
兩人要去的是一家法國餐館,不是很昂貴,但是特別浪漫小資,不管異性還是同性情侶約會都愛去那裡,各種膚色都有。就算同性之間舉止親密些在那裡也不算什麼。真正做到了愛不分國界,不分年齡,不分性別。
兩人進了餐館,被侍應生領到座位,林州脫下圍巾哈了一口白氣,又一把捂住嘴巴,只露出笑得彎彎的眼睛。
“唉呀,不能讓你聞見,我中午吃大蒜了。”
“是嗎?那我得聞聞。”燕臻起身坐到林州身邊,鼻子湊過去在他手上一陣亂拱。
林州縮著身子往後躲。這裡是一個半圓型的卡座,雖然私密性不錯,但也不是包廂,別的客人一仰脖子就能看見,他實在太不好意思了。
“哥你過去那邊坐好,別靠過來。”林州一根手指戳著燕臻往外推,皺著鼻樑一臉嫌棄。
燕臻卻挨著他坐定,不動如山,小小的卡座沙發硬是空出一半。
“不能愉快地做朋友了。”林州把新學的網絡用語用上了,“哥不聽話傷透了我的心。”
他話音一落,身旁突然響起一陣悠揚悅耳的小提琴聲,只是那樂音緩慢悠長,透著濃濃的哀傷。
林州囧了,這店還給配BGM的?
燕臻笑著摸了摸他的臉頰,不再鬧他。兩道人影突然停在了他們的桌旁。
林州抬頭看去,是一對看上去十分亮麗登對的情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