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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面上更顯鄙夷,還想要接著說些什麼,燕臻已經從不遠處走了過來,一臉嚴肅地打斷她。”陳芸,住口,誰教你說的這些混帳話。“
兩人都轉向燕臻,林州終於回過神來,吶吶地叫了一聲:”哥……“剛想迎上去,卻見那女孩已經先他一步走到燕臻身邊。
剛才的刻薄神色盡數褪去,嬌俏的臉上只有嬌嗔,女孩嘟著嘴瞪了燕臻一眼,雙手攙上燕臻的手臂。”臻哥哥,你還罵我,你知不知道因為這個不知所謂的傢伙故意在公眾場合纏著你,網上都傳了些什麼垃圾八卦。要不是我哥幫忙找人刪貼,那些照片早傳得滿天飛了。還好伯父不愛上網,不然看到這些東西肯定又要生氣了。要不是哥哥告訴我,我還不知道這個人居然一直纏著你。“燕臻推開陳芸的手,向林州看,”你先上車去。“
林州一直抱著公文包愣愣地看著二人,聽到燕臻的話忙點了點頭,跑向停在不遠處的黑色轎車。
燕臻一臉嚴肅地看向陳芸。”芸芸,我不管你哥說過什麼,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不許對他無禮。“陳芸嘟著嘴看了燕臻半晌,最終抵不過他的嚴厲目光,只能不情不願地點頭。”知道了,我還不是為了你好麼,你又不是不知道伯父肯定不想看到你和男人糾纏不清,你要是拉不下面子,我來當這個壞人就是……“燕臻繼續道:”現在過去道歉。“
陳芸頓時炸了毛:”憑什麼?!就算他救過你,我們都給他那小破村子多少錢了,他憑什麼還來纏著你?!當誰看不出來他那點心思呢?!我不罵這個不要臉的就好了,還讓我跟他道歉?!沒門!““道歉。“燕臻抬高了聲音,一臉嚴厲。
陳芸眼睛裡閃起淚光,一臉倔強地瞪著燕臻。
林州坐在車裡,有些不安地看著不遠處那兩人的身影,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明顯很不愉快。
那女孩突然抬腳朝他走過來,兩道憤恨的目光恨不得把他盯個窟窿似的,林州下意識地往裡縮了縮。
沒想到那個女孩走到車窗外,雖然面上不甘,嘴裡說的卻是道歉的話。
“對不起,剛才是我不對,我不該罵你!“
說完也不管林州怎麼回應,轉身跑過燕臻身邊,狠狠地撞開他,回到自己車上,轟轟地發動引擎,嗖地開了出去。
燕臻回到車上。”她是陳湛的妹妹,從小被寵壞了,她說的那些話,你別放在心上。“林州想起陳湛那張囂張的臉,原來是他的妹妹,怪不得一樣無禮。
“我不會放在心上的。“林州哼哼了兩聲。
跟個女孩計較,他還沒那么小氣。要是那個紅毛再出現在他面前,他就沒那麼客氣了。
燕臻不再言語,啟動汽車慢慢開出廣場。
因為林州那天在藍擎大樓前的一撲一抱,很多事情就超出了掌控,打破了他一直以來極力維繫的低調。
燕臻有些疲憊地按了按眉心,專注地看著前面飛速後退的道路。
陳湛向來是個只管自己高興不顧後果的性子,不知道他為什麼對林州著有莫名其妙的惡意,燕臻知道陳芸肯定是陳湛挑撥起來的,以後還不知道會出些什麼妖蛾子。
林州似乎感覺得到燕臻沉默之下的煩亂,關切地趴到椅背上看他。”哥你怎麼了?很累麼?“
燕臻笑了笑:”沒事,坐好,系好安全帶。“
林州聽話地坐了回去。
燕臻的預感果然成真。
第十八章
燕臻了解陳湛,不達目的他就沒有個消停的時候。果然,這個惟恐天下不亂的傢伙,自己在林州這裡討不著便宜,就挑著別人來找他的麻煩。好在他還知道分寸,這些話只在親近的幾個朋友面前挑唆過,不至於傳到沸沸揚揚。
這事若是安在別人身上,大家都知道不過是逢場作戲,可是燕臻就不一樣了。
這些天不斷有人輪番勸慰燕臻,或直言相告,或旁敲側擊,擾得燕臻煩不勝煩,就連遠在美國的妹妹燕琳也打來電話質問。
總算燕父燕母被大哥燕深瞞得很好,二老暫時還不知道。
最後還是燕深出面警告陳湛,他才總算不再上竄下跳。
這一天臨下班時,燕臻接到陳湛的電話。”八點望月公館,不來有你好看。“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燕臻皺眉看了手機片刻,隨手放到一邊,繼續工作。
望月公館的高級包廂里,陳湛和另外兩外狐朋狗友坐在沙發上,三個漂亮女孩一起擠在吧檯邊唱歌,全是陳湛的公司捧出來的當紅女星。
粉絲想聽她們一曲要搶黃牛票,此時三個大少爺只顧著自己說話,陳湛還嫌吵,吼了一聲:”別唱了,難聽死了!“三個女孩只能噤了聲,面面相覷。
方維彈了彈菸灰,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陳湛,我說你也認真過頭了吧,燕臻收留人家的救命恩人關你什麼事啊,別說人家只是純潔的同志友誼,就算真睡了又跟你有一毛錢關係。看你這上竄下跳的勁兒,你再這樣,哥們可要懷疑你的性取向了。“”滾蛋。“陳湛煩躁地推開,”你們懂個屁。“”我不懂?你那點心思你當誰不知道,你不就是跟那個誰好嗎?“方維一臉諷笑,“所以你看不過燕臻找別人?你別搞錯了,當年是他自己拍拍屁股跑了,給燕臻留下一堆爛攤子,他自己都沒說什麼,你還要讓燕臻給他守一輩子啊?”
“你知道個屁。”陳湛抄起桌上的杯子往嘴裡灌酒。
“好,好,我不知道個屁,就你知道。那你也說來聽聽啊。”
“說個屁。”
一旁的陳渠突地笑了:“算了方維,你別再問了,再問我覺得整個包廂都是屁味了。”他抬手招呼吧檯邊的三個女孩,“來來,到哥哥這裡來。好不容易出來玩一趟,冷落佳人也太不解風情了。”
三個女孩一齊笑著走了過來,年紀最大的李純坐到陳湛身邊,點了根煙,往他臉上噴了個煙圈。
“真沒想到,陳大少自己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還替別人煩惱人生大事哪。”
陳湛煩躁地一把摟過李純,張開手臂攤在沙發上吞雲吐霧。
燕臻到的時候整個包廂里已經快被濃煙淹沒了,幾米外幾乎看不清人影。
他皺起眉頭,大開著包廂的門,方維和陳渠一齊笑著招呼,陳湛仍舊癱在沙發上喝酒就煙。
“讓她們先回去吧。”燕臻示意那三個女孩。
陳渠拍了拍身邊的女子,在她耳邊說了些什麼,兩人調笑幾句,那女孩便拉著同伴一起向包廂外走去。
三人走過燕臻的時候不由得好奇地打量了幾眼。
傳說當中潔身自好從不亂來的燕家二公子,年輕有為,長相俊美,又低調神秘,很難不讓人好奇。
如果真有王子和灰姑娘的童話故事,只有可能發生在這位身上,那邊那幾個浪蕩貨肯定是靠不住的。
包廂里散發著一股yín靡的悶熱,燕臻將西裝外套脫下來掛在手臂上,在方維和陳渠的拉扯下坐到了陳湛的身邊。
“這就對了嘛,大家一起光屁股長大的,有什麼事不能坐在一起攤開了說。非得攪得大家都不安生。”方維笑著給燕臻倒了一杯酒,“陳湛,你這個嘴上不修德的,這些天造了不少謠吧,到處敗壞我們燕二少的清白名聲,你還不快來給二少敬一杯。”
陳湛咬著菸頭從沙發上彈起來,撇了燕臻一眼,有些話在嘴裡繞過了幾遍,最後又硬生生咽了下去。
保守秘密真他媽不是人幹的。陳湛恨恨地啐了一口,端起酒就灌。
他沒有話說,燕臻卻有話要交待。
“陳湛,你成熟點。”燕臻一臉嚴肅地看著他,“我不知道你為什麼看林州不順眼,你不去找他麻煩,他和你根本不會有交集。你不要再到處生事了。”
林州雖然性子活潑,卻也是個特別安分的人,不用燕臻交待,他自己就從來不對別人說起自己的身份,更從不把恩情掛在嘴邊。
林州本來可以安安靜靜地上完大學,然後在他的提攜下在城市裡找個不錯的工作,過上優渥的生活,從此再也不用回到那個貧窮的小山村。
他救他一命,他還他一個光明無限的前程,徹底改變他的命運。
現在可好,因為陳湛的大肆宣傳,他們圈子內外幾乎都知道了林州的存在,每個人看他的神情都似乎掩藏著什麼不可言說的隱秘。燕臻知道他們為什麼是這個態度,正是因為如此,更讓燕臻困擾不已。
“我找他麻煩?”陳湛嗤了一聲,“他算哪根蔥啊他配嗎他?我找他什麼麻煩了?!”
“你自己知道。本來不是什麼大事,你比誰都能鬧騰,你想怎麼樣?別他媽給我添麻煩。”燕臻也一臉不耐,扯開了領帶,端起摻著冰塊的酒水飲了幾口。
陳湛不說話了,陳渠和方維兩邊調解,氛圍很快緩和了下來。
本來也並非什麼大事,都是些零碎的口舌之爭,且都局限於他們這一群人的圈子裡,一點也沒外流,不值得大動肝火。
陳湛最後喝大了舌頭,終於忍不住再次糾結起來。
“你他媽到底是怎麼想的?我告訴你,哥哥看人可准了,你要是心軟,那個窮酸鬼能巴著你一輩子,你就等著看吧,他絕對不會放過你這個冤大頭的。”
燕臻眉頭微皺。
“我自有分寸。”
“你有個屁的分寸。”陳湛一臉怒火,“你知道嗎燕臻,我最煩你這副樣子,好像什麼都逃不脫你的手掌心似的,結果就你他媽的捅了個大屢子,咱哥幾個誰也比不了,誰信你誰倒霉!現在你倒是沒事人一樣了,還有心情去扶貧……嗝!”
一股酒酸味直衝過來,燕臻一臉嫌棄地退開了兩米。
方維踢了陳渠一腳:“過去弄杯檸檬水給他灌下去壓壓。”
陳渠瞪眼:“你怎麼不去?!”
“那是你哥不是我哥!”
陳渠拎起水瓶嘩啦啦地倒了一杯,倒是灑出去大半杯,扯著扒在沙發上嘔酸水的陳湛捏鼻子灌了下去。
燕臻:“……”
方維無奈地一笑:“真是不懂這貨,你就算真跟那土包子好上了又關他什麼事,弄得像失戀了似的,當初他認真處的那個小模特劈腿給他戴綠帽子也不見他這樣。”
燕臻搖了搖頭:“不是你們想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