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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沐陽想了想說道：“多瑪，我記得不錯的話，你們扎礱人應該信奉藏傳佛教吧?藏傳佛教不是教導人們不殺生嗎?那你們族裡的人怎麼還有那麼厲害的狩獵本領?”
多瑪說道：“對，我們信佛，但在寨子裡，男人不會跟佛有接觸，那是女人的專享，所以她們不殺生，我們男人是可以殺生的。再說，這種追蹤術其實主要不是為了追蹤野獸的，而是為了追蹤我們自己寨子裡走丟的牛羊豬馬。”
後面他一邊走一邊告訴敖沐陽，說扎礱那一帶多高山密林，寨子裡放養的牛羊豬馬喜歡竄進高山伸出里去找更嫩更綠的青草。
深山老林地區，山高林密，在那裡面尋找走失的牛羊無異於大海撈針。
現在內蒙古和西北一帶好些養殖場都給剛出生的家畜在耳朵位置打一個晶片，那能對它們進行定位，跟著導航就能找到它們。
扎礱人處於近乎原始的社會中，他們自然沒有這些高科技，一切都得靠傳承下來的本領。
走在路上，拉忠不斷對多瑪說什麼，父子兩人交流都用部落土語，敖沐陽也聽不懂，他就能看見拉忠不斷指著山上的石頭林木給多瑪說話，多瑪不斷點頭，時不時還要去撫摸石頭和林木。
等到拉忠不說話的時候，多瑪很體貼的向敖沐陽解釋：“村長叔叔，我阿爸在教我族裡的追蹤術，你要學嗎?”
敖沐陽乾笑道：“我就不學了吧，這是你們族裡的不傳之秘吧?”
多瑪咧開嘴笑道：“算是吧，但你要是願意學也可以，就是這項本領是我們祖先從遠古時期的狩獵生活中總結的。你知道呀，我們高山裡有很多的動物植物，有熊、有大獐子和大野豬，也有肥鼠、松雞、野兔之類的小動物。這些都是我們的食物，所以誰能準確辨明出它們的足跡，誰就能為部落帶來豐富的食物。”
這點敖沐陽理解，扎礱人不會種植，直到民國那個大時代，才有種植業傳入當地，他們才開始收拾土地種一些糧食，以前主要靠狩獵為生。
對於這樣生活的部落來說，獵手就是部落的希望，一個部落中如果擁有出色的獵手，那這個部落就會興旺發達，反之則會衰亡。
多瑪告訴敖沐陽，先前阿爸在教導他去辨認不同位置的山石和樹木雜草的區別，這些區別很小，但在叢林中追蹤獵物就需要細緻的觀察力，因為很多時候野禽野獸留下的痕跡就很輕微。
相比一直在接受現代化教育的多瑪，拉忠要更保守一些，他聽了兩人的一些交流後，雖然沒說什麼，可表情拉了下來。
敖沐陽便對多瑪擺手，說道：“算了算了，多瑪，你不必給我講解追蹤術的技巧，你自己學好了。”
多瑪卻忽然生氣起來，對著拉忠一陣嚷嚷。
拉忠嘆了口氣，對敖沐陽說道：“懟泥補氣!”
這會老敖理解不了了，多瑪又笑了起來，說道：“我阿爸在向你道歉，說對你不起。”
敖沐陽莫名其妙的說道：“他為什麼突然道歉?”
多瑪嘻嘻一笑，解釋道：“我剛才對阿爸發火啦，我說村長叔叔收留我們，救了我的生命，並且還讓我上學，給了你工作，可你卻對他敝帚自珍，這是非常讓人瞧不起的行為，然後我阿爸絕對向你道歉。”
敖沐陽也笑了，他對拉忠擺手道：“這真沒有什麼，我應該尊重你們的習俗，如果追蹤術是你們部落的機密，那無論我對你們有多大的恩惠，都不該去強求你們泄露機密。”
多瑪頓時說道：“村長叔叔，你是真正的佛前護法。”
拉忠聽了他的話後臉上露出悵然之情，抬頭看向遠方，雙眼中流露出一股傷感，嘴巴蠕動著不知道在喃喃說著什麼。
多瑪再度給敖沐陽翻譯：“我阿爸說，這已經不是什麼機密啦，山林里沒有了野獸，寨子裡的人也開始接待遊客和外出打工了，這樣能更好的生活。其實，追蹤術有什麼值得保密的呢?它們已經沒有價值啦。”
他們的目標在山林深處，深的出乎敖沐陽預料。
進入更密集的叢林後，拉忠開始變得忙碌起來，他時不時的趴在草叢裡順著草的風縫隙去張望，期間他變得寡言少語，也不怎麼教導多瑪了。
就在敖沐陽心裡琢磨是不是因為自己在旁邊，拉忠索性也不教導兒子了，所以才不說話的時候，多瑪卻對他說道：“村長叔叔，我阿爸發現獵物了，他沒時間來教導我!”
敖沐陽明白自己的想法被這個不過才上二年級的孩子給看透了，頓時有些赧然，另外他也對多瑪感到驚奇，這孩子可是相當的聰慧機靈。
幾次趴在草叢中看過之後，拉忠面色凝重的招手將兩人叫到身邊，老敖也面色凝重，看來是碰到大傢伙了，應該是一隻野豬!
第1172章 不學了不學了
拉忠現在一直在耐心的尋找獵物留下的痕跡，此時有所發現後，他便給兒子詳細解釋起來，多瑪是個善良的少年，同時給敖沐陽介紹。
敖沐陽跟著過去看了一眼，然後就不想聽拉忠的指導了。
在一片濕潤的土地上有幾個腳印，呈現纖細的叉型，根據他豐富的養雞經驗，他們這是發現了一隻野雞……
如果要抓野雞，何須費這麼多事?他把將軍和元首派出去就行，每次他帶著幾個毛孩子上山，哪次不能抓到野雞野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