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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沐陽回去休息,第二天上午他正準備查看海圖,敖大國風風火火的敲門進來:“龍頭,你幹啥呢?”
“看海圖呢,還能幹啥,這幾天退潮,我看看能不能找個漁獲豐富的地方去瞅瞅。”
“別看了,你去碼頭,市里來人了,來了什麼專家,沖咱們打撈上來的福船來的,敖沐志那老貨屁顛顛跑去獻殷勤了,你快去看看吧。”
敖沐陽走去碼頭,看到幾個穿著西服的中年男子正在對著福船指指點點,削瘦的敖志義跟大馬猴似的在左右蹦躂。
他走上碼頭問道:“村長,這是幹嘛呢?”
敖志義笑眯眯的說道:“呀,陽子啊,市海洋博物館的領導聽說咱們村打撈上來一艘福船,特意過來看看。”
敖沐陽斜睨他一眼道:“咱們村打撈上來一艘福船?我怎麼沒聽說過啊。”
旁邊一個頭髮花白的老先生和氣的笑道:“就是這艘船嘛,這不是你們村打撈上來的?”
敖沐陽燦爛一笑,道:“不是,是我打撈上來的,也是我拖回來的。”
跟著在碼頭看熱鬧的村里人頓時點頭:“對,這船是小陽哥拖回來的,跟村里沒啥關係。”
“這是人家的私人物品。”
“村長你快別瞎大方了,你還要送給人家呢,這船不是你的,你憑什麼送人?”
聽到村里人的議論紛紛,敖沐陽似笑非笑的對敖沐志說道:“喲,村長,你可以啊,拿我的東西做人情?真大方。”
敖志義打了個哈哈,道:“都是為國家建設做貢獻嘛。”
海洋博物館的人可不是古板的老學究,敖沐陽跟阿敖志義這一問一答,他們就明白怎麼回事了。
老人笑呵呵的對敖沐陽說道:“小同志,這船是你拖回來的?”
敖沐陽道:“對,前天晚上大退潮,這船從海底冒了出來。”
老人琢磨了一下道:“按理說不應該,這船的船底沒有損壞,它應該不會沉沒才對呀。”
一個中年眼鏡男道:“孫老師,我剛才從一位老鄉口中得知,他們從這船里撈出了烏賊、章魚等各類海洋生物大約兩千公斤。這樣我猜測,是不是這船起初內部有很多海洋生物,導致船的吃水深度增加,海水沒過船身破損處大量湧入,導致平時船沉在了海底?”
孫老師琢磨了幾秒鐘,道:“有這個可能,大退潮的時候海水退去,這艘戰船重新露出水面,艙內海水流出,重新漂了起來。”
敖沐陽道:“我插兩句話,你們的猜測可能是對的,之前裡面海洋生物不止兩千公斤,退潮的時候很多烏賊和章魚露出水面,它們離開了船,我們從那邊一共打撈上來五噸多的海鮮呢。”
孫老師聞言點頭:“應該就是這樣了,真是巧了,幸好小同志的漁船剛好停泊在那裡,否則這艘明朝戰艦恐怕再也沒有重見天日的一天。”
聽到老人的話,敖沐陽大吃一驚:“這福船是明朝戰艦?”
老人微笑著點頭:“對,其實福船這個稱謂也是出自明代,出自從嘉靖至隆慶年的《籌海圖編》、《洗海近事》、《紀效新書》等作品,你知道這些作品是什麼性質嗎?”
敖沐陽搖頭。
老人繼續微笑著說道:“這都是專論沿海防務的兵書,在這上面,福船就是用於對湖建沿海及浙南、粵東等地一系列戰船的統稱。”
“按照船隻大小不同,明代嘉靖年的戰艦可以分為大福船、二號福船、哨船、冬船、鳥船、快船這六種,這艘船就是二號福船,長度有二十米呢!”
“可惜,當時資料太少,關於海軍戰艦的具體記錄資料更少,只有俞大猷在東南沿海一帶領兵與倭寇及海盜作戰期間,寫下過《洗海近事》上下兩卷,否則我們是可以查到這艘戰艦的具體身份的!”
說著,老人有些遺憾的搖了搖頭。
眼鏡中年男安慰他道:“孫老師不必灰心呀,《洗海近事》對當時福船戰艦的類別、型號、尺度、應造數量、選用材料均有記載,這船的龍骨沒垮,咱們去查龍骨編號,說不準能查到它一點資料呢。”
敖沐陽道:“先等等,這船是明代的?有點誇張吧?明代的木船能保留至今?這可沒人維護呀!”
孫老師笑道:“一點不誇張,古人的造船工藝之成熟、之高超,絕對超出你的想像。別說明朝戰艦,1974年8月在泉州後渚出土一艘福船,光是殘長就有24.2米,你猜那是哪個朝代的?”
敖沐陽搖頭,旁邊的眼鏡男介紹道:“那是一艘南宋的船,而且是商船不是戰艦,這艘船是戰艦,主體選用杉木、柏木、柚木等堅硬木材製成,並用桐油、石灰等多種物質進行處理,非常堅固!”
第263章 一盤大棋
孫老師和眼鏡男在和敖沐陽聊天,其他四五個人則在對著船拍照和錄像。
聊了一會,敖沐陽拋出他最關心的一個問題,道:“這艘船既然是明代的戰艦,那就屬於古董,你們要把它帶走嗎?”
孫老師和眼鏡男相視一笑,似乎是一名釣叟看到了魚兒上鉤。
眼鏡男說道:“我們先做個自我介紹吧,這位是孫正品老師,是咱們省海洋博物館的館長,也是國家海洋大學船業學院的院長。我叫叢善,是海洋博物館一名主任,很高興認識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