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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敖懷疑拉忠這頓飯就沒有安好心,他是刀切臘肉、意在香豬。
不是他多疑,他有足夠的證據來支撐自己的懷疑:拉忠是實在人,不會玩套路,在聽他提到香豬後就熱切的要求拿香豬做臘肉,並表示願意親自下手。
香豬適合做烤豬,做臘肉有點浪費了,敖沐陽表達出這意思後,拉忠就熱切而誠懇的說道:“你讓我給做著嘗嘗吧,香豬做的臘肉真的很好吃。”
敖沐陽說道:“行吧,但那得等到臘月才行,臘月才適合醃臘肉,現在溫度太高,不適合呀。”
拉忠說道:“再過幾天就適合了,不要等到臘月,在十來度的時候做臘肉最合適,這個我有經驗,你聽我的。”
兩人暫時決定,入冬以後宰香豬做臘肉。
回家的路上,敖沐陽碰上了幾隻在山上奔跑的香豬,看著這些小東西歡快活躍的身影,他在心裡忍不住感慨:真是可憐,它們此時活的如此開心,哪知道早在先前就被人家給定下了死期?
不過他仔細看了看香豬的樣子,特別注意了它們身上那肥瘦勻稱的肉,然後對入冬那一天期盼起來,香豬肉肯定好吃。
大龍頭號今天又出海了,這一波是為了中秋節來服務的,漁船會趕在中秋節的前一天返回。
敖沐陽沒有跟船,因為他的丈母娘要來紅洋了。
不知道鹿執紫又給薛玉影發了什麼信息,總之鹿無遺很高興的通知敖沐陽,薛玉影答應來龍頭村過中秋節。
按理來說,敖沐陽這個做女婿的得去接丈母娘才對,不光要親自接機,還得好好伺候著。
但鹿執紫提前給他打了招呼,讓他不要插手她們母女之間的事,薛玉影來村里由鹿無遺來安排,他們兩人不用管。
敖沐陽自然跟她是處在一條壕溝里的,這母女兩人之間的關係可不是簡單幾句話能扯清的,他不想去畫蛇添足,不過要是丈母娘來了他什麼表現也沒有,未免說不過去。
似乎是老天爺發現了他的為難,就在薛玉影乘飛機來紅洋當天,戴宗喜給老敖打了個電話,告訴他紅洋灣又來滸苔了。
得到這消息後敖沐陽很吃驚,滸苔綠潮一般爆發於五六月份,這都已經九月中旬了,怎麼還會出現綠潮危機?
這事雖然有些出人意外,但其實是情理之中,最近好幾年了,黃海南部和東海北部地區局部海域連續暴發大規模綠潮,紅洋灣備受蹂躪,對當地旅遊、生態環境和水產養殖已經構成了巨大威脅。
國家及地方政府對綠潮還是挺重視的,拿紅洋來說,他們從去年就啟動了一項名為“近海生態災害發生機理與防控策略”項目,成立了以中國科學院海洋研究所、中國海洋大學和國家海洋局第一海洋研究所為主導的綠潮防治小組,全方位來對付滸苔綠潮。
今年夏季的時候海上沒有爆發綠潮危機,老敖還暗自慶幸不已,以為這危機總算被解決了,但現在來看,這是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啊!
戴宗喜讓他來市里開會,這樣有公務在身,他就徹底沒辦法去接這位準丈母娘了,只能在電話里向鹿無遺告罪一聲,然後直奔會場。
會場氣氛倒是不太緊張,有專家在對媒體和相關工作者做專題匯報,敖沐陽跟著聽了一會,得知從今年4月中旬開始,防止小組就開始針對滸苔爆發做了若干的防治工作。
這工作可是很專業化的,小組派出了二十多位專家去做現場調查,並使用衛星遙感分析和無人機觀測等先進技術來對綠藻動態發展情況進行跟蹤監測。
敖沐陽正倚在後門聽著報告,他眼角往外瞥了瞥,看到戴宗喜拿著個筆記本出現在走廊里。
見此他便悄悄走出會議室去打了個招呼:“戴局,怎麼這季節爆發滸苔危機了?”
戴宗喜瞪了他一眼道:“別危言聳聽,什麼叫爆發滸苔危機了?這種話能亂說嗎?”
敖沐陽悻悻道:“好好,那我換個說法,現在怎麼爆發綠潮危機了?”
戴宗喜舉起手想用筆記本抽他,他嬉皮笑臉的躲開,道:“別,戴局,我就是隨口問問而已,這是機密嗎?你怎麼打人?”
“我要是想打你,你現在早殘廢了。”戴宗喜使勁勒了下腰帶,他剛才一使勁把腰帶給鼓開了。
“這次滸苔綠潮不是危機,而是個發展機會,根據前兩天由科學三號科考船與漁船配合開展的實地調查顯示,此次出現的滸苔是條滸苔,這種滸苔你知道吧?”
敖沐陽點點頭道:“嗯,條滸苔,石蓴科的物種,我知道。”
戴宗喜又說道:“既然你知道這種滸苔的身份,那應該能猜到我把你叫來開會的目的吧?”
敖沐陽點頭改搖頭:“這個不知道。”
戴宗喜用肘子碰了碰他的胸膛,揶揄道:“你不是會吃嗎?不是號稱站在食物鏈頂端的男人嗎?那你不知道條滸苔是能吃的?”
作為與石蓴同屬的條滸苔,它確實是一種可以做食用或用作飼料的藻類,可以鮮食,也可曬乾貯存。
紅洋當地沒有吃滸苔的習慣,但隔壁江浙一帶卻有把苔條拌入麵粉中作苔條餅的風俗,造成這種習俗差異的原因就是江浙外海很少爆發滸苔潮危機,那裡生長的條滸苔可以食用,而紅洋本土的滸苔品種卻是不可食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