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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樹勇傲然一笑,道:“那必須,我丈人村里這牛不行,要是你們村那個魔鬼筋肉牛給我弄過來,我這會能趕十趟。”
敖沐陽道:“那是比利時藍牛,之所以長一身肌肉是基因問題,不是它確實有勁,給你帶過來也不行,那牛不是幹活的料。”
比利時藍牛如今成了明星,這個品種在國內很罕見,而且它們性情特別溫順,畢竟被閹掉了。村里孩子和遊客的孩子都喜歡騎在它背上,毫無危險。
聽了他的話,楊樹勇恍然:“哦,就是健身房吃蛋白粉出來的死肌肉啊?這樣肌肉就是沒勁。”
敖沐陽道:“行行行,就你有勁,那啥,我過幾天村裡有塊地準備拾掇拾掇,你是這樣的料,過幾天哎哎哎,你哪裡去?”
楊樹勇連鞋都沒顧上穿,拔腳鑽進了浦塘里,又帶頭幹了起來。
曬鹽的流程很複雜,餾倉中堆泥倒滿後,漢子們得上去赤腳踩踏,要用腳後跟踏實,再用木錘敲實並整平,旁邊還得築起大概有十厘米高的泥牆。
第849章 帶著禮物
築起泥牆後,楊樹勇帶漢子們去用扁擔和木桶去擔海水,婦女們則往餾面上放一層水草,然後舀海水澆灌餾面,這叫做煞餾。
後面還要製作滷水,楊樹勇會給遊客們介紹,敖沐陽跟著聽,一開始聽著有點意思,但後面他覺得沒勁了,就坐在地上看將軍在浦塘周邊撒尿。
王家村的狗視之為奇恥大辱,它們如狼一樣嗷嗷叫,一度想要上去把將軍給弄死,可是上去幾個都被將軍給弄了,嚇得它們不敢再上前,只能在後面嗷嗷叫著瀉火。
蒙毅聽到這叫聲後起勁了,它昂起頭也發出吼叫聲,聲音高亢而有穿透力:“嗷嗚嗚!”
一邊嚎叫它一邊斜睨狗子們,狼臉上滿是不屑之情:弱雞,渣渣,弟弟,聽好了,這才是狼嚎。
狗子們本來就沒打算真的發出狼嚎聲,如今聽到正統狼嚎,它們被嚇得不輕,也顧不上管地盤,嚇得夾尾巴就跑。
倒是遊客們聽到狼嚎聲後絲毫不懼,大家指指點點:“這二哈長得有點非主流啊。”“好好的二哈裝哪門子大尾巴狼?”“二哈再叫一個。”
狗子們跑了,蒙毅就不叫了,它看到人們在備鹵,以為是好東西,就偷偷上去舔了一口。
然後,悲劇發生,蒙毅耷拉著舌頭一個勁的扒拉腦袋,就跟被唐僧念了緊箍咒的孫猴子一樣。
這下子,遊客更不怕了,這是個真二哈,血統很純正那種。
滷水要測鹹淡,現代有鹽度計,楊樹勇用了傳統法子,那就是先用雞蛋、後用濾鹵竹管測。
濾鹵竹插入滷水中,其中放入雞蛋,雞蛋下沉為鹵淡,上浮為鹵咸,鹹鹵要儲於鹵桶內備曬,淡鹵倒在鹽板上,這樣過夜吸咸,可以增加鹹度。
再後面又得風吹日曬好幾天,然後是挑泥渣曬鹽,又得需要一系列的複雜工序,然後才能出鹽。
楊樹勇忙活了一整天,到了傍晚歇息的時候,他已經有點要虛脫了。
敖沐陽遞給他一壺涼茶,這個漢子確實夠硬,這一天他又是喊號子又是帶隊干,什麼活累就幹什麼,配上他那魁梧體格,如同斗天斗地的巨人。
“曬鹽這活這麼複雜呀?”他問道。
楊樹勇張開口將一壺涼茶灌進去一半,喝過之後他抹了把嘴,然後就張開嘴呸呸呸的吐了起來。
見此敖沐陽大怒,一把將茶壺奪過去道:“我壺裡有尿啊?”
楊樹勇無奈道:“不是,我剛才抹嘴忘了手背上有滷水,這給咸著了,草塔釀喲,又苦又咸,給我水漱漱口。”
敖沐陽這才平息怒火。
漱口之後,他又露出無奈之色道:“是啊,曬鹽這活不好干呀,就是要命的苦活,我爺爺說以前舊社會只有吃不上飯的人才幹這個營生。”
制鹵這道工序都是露天作業,非常講究時效性,稍有松怠,往往會前功盡棄。曬鹽時時處在爭分奪秒的超強度體力勞動之中,就跟打仗一樣。
為了賣慘,楊樹勇還給敖沐陽念了一首打油詩:“燒鹽人賤胎,挑挑攏,挑挑開。大展螺門頭,有天無日頭”。
敖沐陽微微一笑:“聽不懂你說什麼,好好干,再見。”
他知道繼續留下來楊樹勇要哭窮哭慘,肯定得讓自己配合他搞這個項目的推廣,他才不在這裡自找麻煩。
楊樹勇在後面招手:“哎哎哎,敖龍頭你走那麼快幹嘛呀?我又不找你借錢,你別走,我有事跟你說,哎哎哎,有事啊。”
敖沐陽走的更快了,簡直拔腿要跑。
“請你吃飯,我今天請你吃飯!”
“抱歉,我媳婦在家裡等我做飯呢,我得回去,這頓飯先記著,回頭再請我吧。”
“好好,那你請我吃飯吧。”
楊樹勇真是條漢子,說到做到,他回家洗澡換了衣服,真騎了個二八大自行車跑來敖沐陽家裡蹭飯。
他一推開門,一個一身大紅長裙的少婦扭頭看來,少婦眉眼如畫卻氣勢逼人,被她掃了一眼,楊樹勇頓時縮了縮脖子。
“那啥,我來找敖沐陽的。”他弱弱說道。
少婦微微一笑沒說話,只是往裡指了指,這笑容很傾城,可是楊樹勇不敢多想,少婦的氣質過於凌厲,就像一把纏著紅綢子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