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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冬娃的弟弟給兒子起名叫安全,這名字沒起對,他兒子現在可不安全,這是個四十多歲的瘦削漢子,此時正躺在病床上掛鹽水。
他被打的很慘,上身寫著‘康威藥業’四個字的黃色t恤幾乎變成了紅色,頭頂、下巴上被包的嚴嚴實實,露出在外的臉上全是青腫,另外一條手臂扎針放在床頭,一條手臂則被包裹起來掛在脖子上。
敖沐陽對這樣的包紮很熟悉,當初他腕骨骨折就是這麼包紮的。
看著侄兒變成這樣,陳冬娃頓時撲了上去,他流著淚叫道:“唉,唉,唉,大全、大全,你怎麼回事?你咋被人打成這樣了?”
這時候一個警察推開門厲聲問道:“是誰在外面打暈人了?”
敖沐陽先前特意看過,那連廳四周沒有攝像頭,於是他便咬死說道:“警察同志,您說什麼?我們不明白你意思啊。”
警察一愣,又把門關上了。
這時候陳安全勉強睜開眼睛——他兩隻眼睛都腫了,即使睜開也就是一條縫。
看見陳冬娃,他忍痛說道:“大爺,你走吧,你別管我了。”
陳冬娃揮手想打他,可看看他的慘樣實在不忍心下手,他叫道:“你還叫我大爺呢,我咋能不管?你說說,這是怎麼了?”
陳安全不說話了,跟個木頭人似的躺在那裡。
這時候病房門又被打開,那警察伸進頭來說道:“你們家屬趕緊做做他的思想工作,跟他說閉嘴不說話不行,待會我們所長要過來,讓他把情況都老老實實匯報出來,再抗拒我們問話絕對不行。”
第1367章 所為何求
陳冬娃是那種很老實的底層老頭,他對於警察有著本能的恐懼,聽見警察的話他便哭了,說道:“大全,到底怎麼回事?你跟大爺說說啊,你別不說話。”
敖沐陽卻是心裡一動,他迅速問那警察道:“他跟你們什麼也沒說?”
警察不滿的點點頭道:“嗯,這傢伙跟個啞巴似的,從我們見到他開始一聲不吭。”
敖沐陽說道:“行,老哥,我們這就勸勸他,麻煩你關上門。”
那警察生氣的說道:“我關什麼門?剛才外面有人被打暈了,是不是你們幹的?我必須得看緊你們。”
此時門外安靜許多,高姓大漢一行不見了,聽了警察的話敖沐陽猜到他們應該是去看望那被打暈的青年了。
於是他走向警察說道:“老哥,你不用看著我們,我們跑不了。我叫敖沐陽,前灘鎮龍頭村的村長,那位是楊樹勇,前灘鎮王家村的村支書。”
一聽這話,警察猛的睜大眼睛,他仔細打量了一下敖沐陽後問道:“敖沐陽?哦,你是龍頭村的敖沐陽啊?看你有點眼熟,在電視上看見過你。”
他是公安系統的職員,對於敖沐陽的了解更多,包括他跟海警、跟市里領導的關係都有所了解。
所以,認出他是敖沐陽後便老老實實關上了門。
楊樹勇翻著白眼說道:“敖隊,我跟這事沒一點關係,你介紹我幹個錘子?”
敖沐陽拍拍他肩膀道:“現在你跟這事有關係了。”
他又問陳安全道:“到底怎麼回事?你要是不想解決這件事,那我們就不管了,如果你想解決,那就跟我好好說說怎麼回事。”
陳冬娃焦急的說道:“就是啊,大全,這是敖沐陽,你有什麼事跟他說,他是大能人,能治鍾家坨子那幫流氓,你跟他說啊。”
說完他又轉頭向敖沐陽道歉:“對不住啊領導,我侄子跟他爹一樣,木愣愣的,那腦袋就是木魚疙瘩,唉,我真愁死了。”
得知敖沐陽的身份,陳安全倒是靈光起來,他想坐起來,結果一動彈疼的直咧嘴。
楊樹勇很趕眼力勁的去把床頭搖了起來,陳安全嘶啞著嗓音說道:“他們來找我要錢賠,我沒錢,他們搬我的魚飼料還有魚藥,那都是人家廠子的,就是放我那裡往外賣,我不給,他們就打我,我沒辦法只好撿起一把剁草刀砍他們……”
敖沐陽打斷他的話問道:“不是說你騙他們去拿錢,然後去拿了菜刀砍了他們一個人嗎?”
陳安全道:“沒有,我在地上摸了剁草刀砍的他們,剁草藥用的。”
敖沐陽看向陳冬娃,陳冬娃說道:“派出所的同志這麼跟我說的,我我我,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呀。”
楊樹勇一頭霧水的問道:“這到底怎麼回事?怎麼起的衝突?”
陳安全老老實實的說道:“高德邦養的魚被細菌感染了,導致敗血症,出現了爛鰓、白鰓還有一點紅,他找我去治療,我去了以後就說這治不了,這已經沒法治了。他非要讓我治,說治不好沒事,結果我用了幾回藥,確實治不了這些魚,然後他就說是我瞎用藥把魚給毒死了,讓我賠他一百萬。”
敖沐陽失笑道:“這貨有毛病?你哪有這麼多錢?他跟你是不是有仇?”
陳安全又不說話了。
陳冬娃怒道:“你怎麼回事?啞巴了?領導問你話呢,你是不是想坐牢?”
陳安全看了他一眼,腫脹的嘴唇抖動了幾下,卻還是一語不發。
陳冬娃卻好像明白什麼似的,他那乾瘦的身子哆嗦了一下問道:“高德邦那王八蛋知道你家裡藏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