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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燮是誰?」。
莊睿脫口問出,不過話剛出口就後悔了,自己這下也鬧了笑話,鄭燮字板橋,只是鄭板橋這個名字太過有名,一時之間莊睿沒有反應過來,這和陽偉他爸說唐伯虎和唐寅是倆人那笑話也差不多了。
雄哥和猴子互相看了看,眼中滿是狐疑的神色,這人連鄭板橋的原名都不知道,能看的出真假嗎,要是個性格衝動的人還好辦,看著像真的就會出手買下來,不過這人看面相挺沉穩的,今兒這事倒是不太好糊弄。
莊睿低下頭,借著額前發縷遮掩住別人的視線的時候,凝神向那副所謂鄭板橋的字畫看去,眼中一片黃色光芒閃過,靈氣已然在畫中繞了一圈,待得靈氣返回到眼中,卻是沒有絲毫異象,不用問了,莊睿在心裡已經給這幅字畫判了死刑。
自從可以由對聯和那手稿中吸取靈氣以來,莊睿在許多書籍上做過實驗,卻沒有一個蘊含靈氣的,琢磨了許久並且結合那兩次吸收靈氣的經過之後,莊睿下了個結論,能含有靈氣的物件,一定是年代久遠的東西,從時間上來說,最少也應該是解放以前的,這根據卻是由那副聯聖的對聯做出的判斷。
莊睿甚至懷疑過,那對聯和手稿中的靈氣,會不會是作者當時在創作中全神貫注之下,使得作品產生的靈氣,不過這想法過於荒謬,莊睿也只是無意中想到而已,只是莊睿此刻已經認定,眼前這東西肯定是個贗品。
「二位,這東西我有點看不准,您還是先收起來吧。」莊睿抬起頭來,對著面前那兩位帶著一臉期盼神色的雄哥和猴子說道。
德叔曾經給莊睿說過,古玩這行裡面沒有真假之說,只有新舊,並且要做人留一線,就算東西是新的,一般人也只會說看不准,說不好,而不會直接指出來的,而賣家自然心領神會,也不會糾纏不清。
莊睿此話一出,雄哥和猴子面面相覷,沒想到這連鄭板橋本名都不知道的人,居然連價錢都不問,就說出句行話來,這倒是自己二人走眼了,他們哪裡知道,要是莊睿沒有那雙眼睛,哪裡能分辨的出真假,你就是給他個現代印刷品,說不定他看著印的逼真,都會以為是真的呢。
猴子和雄哥碰到莊睿算是他們晦氣,這幅鄭板橋的高仿字畫做舊的手法,算得上是比較高明的,字畫的紙質的確是清朝的,字體畫工也都是高手所為,與鄭板橋的原作相比,幾乎可以以假亂真,並且立軸的「軸杆」也經過了做舊的處理,一般懂點字畫而又不是對鄭板橋極有研究的人,絕對會認為這幅字畫是鄭板橋手跡,奈何他們遇到的莊睿是個不走尋常路的傢伙,一番苦心卻是打了水漂。
雄哥倒也光棍,聽到莊睿的話後,也沒多少什麼,麻利的把字畫收好放回箱子裡,這可是他們吃飯的家什,反正現在社會上想占便宜的人多了去了,沒蒙住莊睿,自然還是會有其他人上當的。
莊睿也是興趣索然,眼中的靈氣因為給母親治病少了大半,他也是急著想補充一下,誰知道逛了一上午,一件有價值的東西都沒遇到,看來即使有這雙眼睛在,傳說中的撿漏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二位,以後真有什麼老物件,就去前面的愛寵之家給那裡的老闆打個招呼,你們先忙著……」。
莊睿客套了幾句,他再過個把月就要回中海市去上班了,又不可能整天呆在這地,倒是面前這些人見天的在這裡廝混,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碰到些好東西呢。
「嘬嘬嘬嘬……急急急急……」。
莊睿打了招呼之後,正想離開,耳中忽然傳來一陣很熟悉悅耳的鳴叫聲。
第一卷 禍兮福所倚 第二十四章 蟈蟈葫蘆(上)
在莊睿只有5、6歲大,還住在家中老宅的時候,最喜歡玩的遊戲就是鬥蛐蛐,那會經常三五個小夥伴,半夜打著手電筒,去戲馬台附近的殘磚坯瓦中抓蛐蛐,而後就開始比賽看誰抓的蛐蛐厲害。
那個年代的城市化還沒有像現在這般,到處都是樓房,加上老宅的位置又處在雲龍山腳下,生活著各種鳥蟲,每到夜晚的時候,到處都響著蟲鳴鳥叫,隨便翻開一塊石頭,下面可能都藏在一隻蛐蛐之類的蟲子。
除了鬥蛐蛐之外,在莊睿認識劉川後,兩人又喜歡上了養蟈蟈,為了抓到只好蟈蟈,兩人沒少往市郊的菜地跑,也沒少因為把蟈蟈帶到課堂上玩耍,而挨劉川老爸的板子,不過那時候養著一隻通體碧綠,叫聲響亮的蟈蟈,在同學之中無疑是很有面子的事情。
是以莊睿在聽到剛才那一陣急促的鳴叫聲之後,立刻就分辨出這是只蟈蟈的叫聲,當下心中大奇,他知道,玩蟈蟈大多都是在夏秋二季,一旦進入到冬季以後,基本上蟈蟈都會奈不住嚴寒而死掉,莊睿小時候養的蟈蟈從來沒有活到過過年,此刻耳中聽到的蟈蟈聲卻是鳴聲響亮,強勁有力,顯然不是那種到了冬天就奄奄一息的貨色。
循著聲音望去,莊睿發現,蟈蟈的叫聲卻是從那個雄哥的懷裡傳出來的,不由奇怪的問道:「蟈蟈這東西到了冬天不是都會死掉嗎,怎麼你這隻叫聲還這麼洪亮?」
「嘿嘿,一看兄弟你就不是會玩蟈蟈的,你說的那是養在籠子裡的蟈蟈,當然活不長了,我這蟈蟈可是養在葫蘆里的,每天貼身放在懷裡,自然沒事了……」。
雄哥自得的一邊解釋著,一邊把手伸到懷裡,再掏出來時,手心緊緊攥著一個通體紅色中透著紫亮色彩的蟈蟈葫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