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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一眼是老輩人,學的又是占卜玄學,在他看來,妻兒的死都是報應,冷一眼不想讓冷雄飛這個冷家的唯一獨苗再走上他的老路,所以從冷雄飛小時候起,他就沒顯露過任何本領,僅靠著幾畝薄地生活。
隨著冷雄飛慢慢的張大,上了小學中學和高中,冷老爺子也在一天天變老,當冷雄飛高考落榜回到農村的時候,冷一眼已經是九十八歲的高齡了。
看到孫子居然回家務農,冷一眼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滋味,而這時國家對占卜算卦這一類江湖技藝的管制也鬆了許多,於是冷一眼就動了心思,想將自己的一身本領傳給孫子,讓孫子日後有個吃飯的本事。
不過冷老爺子終究是年齡太大了,而且醒悟的也太晚了,只來得及教導了孫子兩年的時間,在他一百歲的時候大限到來駕鶴西去了,扔下了冷雄飛一人。
冷雄飛是上過高中的人,在農村而言,那已經算是秀才了,不過就算如此,他也要面朝黃土背朝天的靠著種地來養活自己。
這樣的生活持續了一年多,年輕的冷雄飛終於無法忍受這種貧窮的生活,將土地租讓給村里人之後,他帶了幾件簡單的衣服和行李,來到了津天市打工。
但是讓冷雄飛沒想到的是,外面的生活,遠比他想像中的更加艱難,由於性子秉直,他接連失去了幾份工作,而爺爺所教的那些技藝,似乎在城市中也完全沒有用武之地。
冷雄飛也曾經嘗試著擺了個算命攤子,但一來他實在太年輕,根本就沒人找他占卜問卦,二來也被當地同行給擠兌的不輕,幹了一星期一分錢沒賺到不說,連打工賺的那點錢都陪進那身行頭裡了。
冷雄飛擺攤的那個地方,距離崇仁宮古玩街並不是很遠,他時常也會在古玩街上的轉悠,知道了一些出土文物的價值,在山窮水盡之後,冷雄飛將主意打到了盜墓上。
冷一眼原本就是一位出色的風水師,冷雄飛也繼承了爺爺這方面的傳承,尋找墓葬這種事,對他來說簡直就是手到擒來,從津天離開後,冷雄飛很快就在爺爺的老家保市,尋得了一處大墓。
按照冷雄飛所言,這座大墓規格非常的高,是在一處農田裡面,就他目測的結果,這座墓已經被盜過了數次,裡面是否留有東西很是難說。
從古至今干「倒斗」的,基本上都是團伙行為,在團伙里往往都有一個諳熟風水的先生,一般而言,風水先生會是團伙的第二號人物,地位極高。
不過在倒斗行當里的規矩是,風水先生出手,那是只看風水不「倒斗」,他們是從來不下墓葬的,所以冷雄飛找墓雖然很順利,但盜墓的手藝,卻是有些潮。
缺少工具和人手的冷雄飛無奈之下,只能擴寬了一條前人的盜洞,下到了墓葬裡面,但是讓冷雄飛沒想到的是,墓葬下居然機關重重,而留下這個盜洞的人也沒能逃出去,早已在墓葬里化成了一堆枯骨。
冷雄飛只懂得堪輿風水尋找墓葬,但對於盜墓的技巧,就差的很多了,下到墓葬里之後,他根本就不敢有別的動作,從那堆枯骨處撿了尊鎏金佛像後,就匆匆逃了出來。
冷雄飛知道盜墓是犯法的,當然不會在保市銷售贓物,於是帶著那尊鎏金佛像又回到了津天市。
對於尋找買家,冷雄飛有著自己的見解,因為按照爺爺所教的江湖經驗,那些人老成精的傢伙往往都很奸詐,即使自己這尊鎏金佛像值錢,怕是也會被他們把價格壓榨的很低,甚至有黑吃黑的可能性。
所以冷雄飛在古玩街轉悠了好幾天之後,終於將出手的目標定在了《文寶齋》這家店鋪上,原因很簡單,這家店的掌柜是個年齡比冷雄飛還要小的年輕人,而且人長得胖乎乎的,面相看上去也比較忠厚。
後面的事情秦風就已經知道了,冷雄飛到底還是嫩了點,白白擁有冷老爺子傳授的那麼豐富的江湖經驗,竟然被謝軒這個初出江湖的傢伙給蒙住了,來了次成功的黑吃黑。
這讓秦風感到好笑之餘又感覺有些可悲,老輩人的江湖,已經有些不太適宜現代社會了,坑蒙拐騙的手段也是在不斷的升級,當然,像小胖子謝軒這種無師自通就學會了黑吃黑沒節操沒下限的傢伙,那也是很奇葩的一種存在。
「秦兄弟,我是學藝不精,在你這栽了跟頭,真是丟人啊。」
講訴完自己的經歷後,冷雄飛是一臉的羞愧,他直到此刻才知道,敢情謝軒根本就算不得江湖中人,他這冷一眼的嫡系傳人,居然被這壞小子給矇騙住了。
「人有失手、馬有失蹄,這其實沒什麼的,謝軒是我兄弟,也算得上是江湖上的人了。」
秦風笑著開解了冷雄飛幾句,話題一轉問道:「冷兄你這幾天去哪裡了?為何現在才想起來討要那佛像呢?」
秦風知道,冷雄飛雖然當時受了騙,但他肯定很快就能回過神來,按理說應該馬上就找上門來,可是這中間卻間隔了近一個月,秦風也不知道冷雄飛為何如此,因為這麼久的時間,足夠他們將東西銷出去到了。
「唉,說起來就更丟人了……」
冷雄飛性子倒是也很豪爽,並不忌諱自己的那些事,苦笑了一聲,說道:「我那日從這古玩街走之後,身上一分錢都沒有了,只能找了個地方打了一個月的工,這才拿到工錢,不就過來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