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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哥,對不起,今兒委屈你了,咱們湊合吃點吧,等明天我拿到了錢,一定請你吃頓好的!」
李天遠從床墊一頭拿過一個塑膠袋,打開之後,將一隻燒雞和幾個滷菜拿了出來,而謝軒則是摸出了一瓶燒酒,是那種監獄廚房燒菜用的最劣質的白酒。
「你們哥倆,怎麼混成這樣了?」
說老實話,秦風雖然之前就有些心理準備了,但是看到眼前這情形,心中還是感覺詫異萬分,他能看得出來,這哥倆拿出的這點酒菜,應該也是花了很大心思了。
「風哥,這事,說起來還都怪我。」
聽到秦風的話後,謝軒低下了腦袋,張羅著將地上的那些滷菜都給打開,說道:「咱們邊吃邊說吧,我留下來,也就是想見見風哥你。」
「酒瓶給我吧。」
看見李天遠拿著那瓶酒往嘴裡塞,秦風伸手搶了過去,右手拇指和食指一錯,瓶蓋悄無聲息的落入到了掌心裡。
「看到了沒,李老大,我說等風哥出來吧!」見到這一幕,李天遠和謝軒的眼睛都亮了起來,謝軒更是一臉興奮的神色。
秦風在地上的三個碗裡倒滿了酒,說道:「行了,別打啞謎了,快點把事情說說。」
「是這樣的,風哥……」謝軒拿起地上的那碗酒一口喝下了肚,兩年多沒見,他身上的公子哥做派早就沒了,倒是多了一股子江湖味道。
隨著謝軒的講訴,秦風這才知道了發生在兩人身上的事情。
原來,李天遠出獄之後,的確聽從了秦風的話,拿著謝軒寫的條子,找到了謝軒父親謝大志的公司。
而謝大志也很給面子,花錢讓這個兒子的獄友去考了駕駛證,在公司里開車,工資待遇都很不錯,這種憑本事賺錢吃飯的日子,李老大過的十分舒心。
大半年之後,謝軒也出獄了,雖然經歷了牢獄之災的他穩重了許多,但怎麼都不肯再上學了,也去家裡的公司幫忙。
看到兒子懂事了,謝大志也很高興,不上學就不上學了唄,他本人就小學畢業,對文憑看得不是很重,兒子願意經商接管家裡這一攤子,他正巴不得呢。
於是謝大志就帶著兒子做起生意來,而且刻意的帶他去到一些場合,想讓他多長點見識,也給兒子積累一些人脈。
好巧不巧的是,在一次商業活動中,謝軒居然遇到了曾經被自己羞辱過的那位女同學,其實謝軒是想道歉的,在管教所里呆了一年多,謝軒也明白了很多事。
但是誰知道沒等謝軒開口,那女孩就想起了當年的事情,「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像見鬼似的轉臉就跑。
只是謝軒怎麼都沒能想到,女孩這一跑,卻是給他帶來了極為嚴重的後果。
女孩的父親,此刻早已是石市的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長了,當時他也在那個商業活動現場,當搞清楚女兒哭泣的原因後,局長大人的臉色也變得難看了起來。
雖然嘴上安撫女兒說是謝軒已經受到了懲處,但作為一個父親,壓抑在心中一年多的怒火卻是再一次的爆發了出來,當時就帶著女兒離開了活動現場。
這世上不乏喜歡揣摩領導心思的人,尤其是官場中人,局長大人這一離開,自然有好事者去打聽怎麼回事。
石市的圈子並不大,這一打聽眾人就明白了,原來是謝大志的兒子,曾經對局長的女兒耍過流氓!
聯想到局長大人走時的怒色,有些人就動了心思。
領導是因為你謝大志不開心的,如果你謝大志要是倒霉了的話,想必局長大人的心情就會變好的,領導心情好了,這下屬不也就有了進步的希望了嘛。
所以在那次活動之後,謝老闆似乎走了霉運,好多事情都變得不順了起來。
先是工商稅務的來查帳,這年頭做生意的,有幾個帳目清楚的?
一查之下,謝大志公司的帳居然有上百萬的窟窿,如果不是謝老闆見機的早,連補稅帶送禮花出去了七八百萬,怕是他早就被檢察院傳訊進去了。
這查帳的事情還沒完,公安局又找上門來,說是要調查謝大志前幾年做進出口貿易時涉嫌走私的事情,緣由就是謝大志的公司沒有進出口權。
天地良心,在九二年前蘇聯解體的時候,謝某人也不過就是個隨著北上大軍去俄羅斯淘金的個體戶,那會去俄羅斯的人,就沒聽說哪個有進出口權的。
開國的那位老爺子曾經說過,這凡事就怕認真,尤其是政府認真起來,那絕對不是人力可以相抗衡的。
謝老闆在石市的商業圈裡也算是個人物,但放到官場上,真的不算什麼,隨便一個小科長,都能拿捏的他求爺爺告奶奶。
在看守所里關了一個月之後,謝大志的事情也被調查的清清楚楚,走私說不上,但偷漏的稅款,卻是一筆天文數字。
雖然局長大人因為顧及影響出來說了句話,免掉了謝大志的牢獄之災,但那筆數額龐大的罰款,直接就讓謝老闆這些年辛苦賺的錢都上繳了國庫。
第47章 逛街(上)
俗話說沒毛的鳳凰不如雞,眼見謝老闆走了霉運,這落井下石的人著實不少,往日裡做生意從謝大志那裡周轉過錢而且還沒還的人,都變得人間蒸發了。
東挪西湊,又把石市的兩棟別墅全都賣掉,謝大志才勉強交齊了那筆錢,這一次發生的事情,也讓他看清楚了世態炎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