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蘭花門是江湖外八門之一,也就是我們通常所理解的妓女,這些女子都靠賣色為生,雖然在江湖百千行當中是最為人所唾棄的一業,同時也是最不可缺少的一業。
社會上沒有了湘西的趕屍匠人可以,沒有了製造銷器機關的手藝人可以,這些行業消失,世人都不會感到奇怪,但惟獨蘭花一門沒不了。
從古至今,無論官方怎麼打壓,無論世人怎麼評價,蘭花一門的產業一直在蒸蒸日上,九二年這會在南方城市更是大行其道。
當然,也不是說所有的歡場女子都是蘭花門中人。
正好相反,那些在夜場中做台的小姐,十有八九都不是江湖中人,蘭花門也是有其特殊標誌的,就是在衣襟上,往往會繡著一隻鳳凰。
雖然帶著一幫人幹著乞討的行當,但郝老大對那些歡場女子也是看不起的,所以聽到六子的話後,聲音里也是帶了股子怒氣。
「老大,我六子就是靠這雙眼睛吃飯的,怎麼可能看錯啊?」
六子仰頭往口中灌下了一杯酒,咂吧了下嘴巴,這才說道:「那個騷娘們不就是咱們那裡大富豪的公關經理嗎?她要不是蘭花門的人,老大你把六子這雙招子給挖了去!」
別看乞丐沒有什麼社會地位,世人給予他們的或是鄙視或是憐憫,但對於郝老大這些人而言,他們要比絕大多數人活的都舒坦。
作為南方乞兒門的高層,郝老大在幾年前就已經是百萬富翁了,而且隨著業務的擴展,他們可以說是日進斗金,積累著龐大的一筆黑金。
作為和改革開放同時富起來的那一部分人,郝老大等人自然對歡場也不陌生,六子所示的那個大富豪,就是他們那個城市最豪華奢侈的一個夜總會。
郝老大原本也認識那位公關經理,只不過前幾天在弔唁老爺子的時候,他只顧得和別人套近乎了,卻是沒有六子看的真切。
「媽的,劉家欺人太甚!」
想到自己等人的身份在劉家眼裡居然還不如一些妓女,郝老大終於壓抑不住心頭的怒火,重重的將酒杯頓在了桌子上,說道:「六子,去買票,今天就走,媽的,咱爺們的臉雖然不怎麼精貴,也不用去貼別人的冷屁股!」
「別啊,老大,既然來了,咱們也得帶點東西回去啊!」
見到自己成功的挑起了郝老大的怒火,六子不由得意的笑了起來,說道:「大哥,來這麼一趟,順手帶倆人回去唄,您可是一直盯著珠江那邊市場的,咱們現在人手可是差了不少。」
「是啊,大哥,六哥說的對。」
聽到六子的話後,旁邊一個三十五六歲的人點了點頭,開口說道:「珠江那邊港澳人士多,出手也大方,要是把那塊地盤占下來的話,在珠三角這一塊,可就是咱們的天下了。」
「哦?老二,你也這麼看?」郝老大側臉看向那人。
說話的這人叫齊保玉,原本是湘西一帶人,由於年輕那會正攤上那十年的動亂,是打砸搶燒是無惡不作,後來在家鄉呆不下去了,就去到那個沿海城市,結識了郝老大。
「大哥,找兩個孩子拔了舌頭打斷腿,扔到那進出境的海關門口,一天最少也能有千八塊的收入,我看能行。」
齊保玉長得人模人樣,其實卻是一肚子的壞水,他是這個乞兒門中的二號人物,平時也充當軍師,沒少出些傷天害理的惡毒主意。
郝老大想了半晌,還是搖了搖頭,說道:「可是這距離太遠了,萬一路上出什麼事怎麼辦啊?」
倒不是說郝老大是什麼善男信女,關鍵是倉州距離他們所在的那座城市有數千里路,這人實在是不好帶回去。
第8章 利慾薰心
「大哥,這事兒好辦。」
聽到郝老大的話後,六子臉上露出一絲陰狠的神色,「到時候把小孩耳膜扎破餵了啞藥,上了車後再下點蒙汗藥,怕是到了地頭都醒不了,到了咱們那地界,還怕什麼呀?」
六子就是負責往全國各城市去找尋那些流浪小孩的,通過這手段帶回去的孩子,少說也有二三十個了,算得上是輕車熟路。
見到郝老大有些意動,六子接著說道:「大哥,那劉家這麼對咱們,咱們也沒必要給他們留面子,這一走就是天高皇帝遠,以後也不會和他們有什麼來往的。」
「說的也是,六子,怎麼樣,有目標了沒啊?」
郝老大被六子說的有些動心起來,反正他們坐火車都是臥鋪,到時候帶多個小孩,也沒人會懷疑什麼的。
「大哥,這事兒還得找當地的地頭蛇。」
六子喝乾了杯子裡的酒,站起身說道:「大哥,我約了孫家哥兒倆,他們這也該到了,我出去迎下。」
出去沒有五分鐘,兩個中等身材相貌酷似的中年人,跟在六子身後走了進來,剛一進房間看到了桌子上的酒,不由眼睛一亮。
將兩人讓進來後,六子衝著郝老大使了個眼色,開口說道:「孫家兩位大哥,這位是北邊來的遲老闆,我六子就是牽個線,有什麼您幾位談。」
這走江湖的,尤其是撈偏門的,除了自己人之外,基本上是不會和外人交底的,郝老大明明是南方過來的,到了六子口裡,就變成了北邊來的老闆。
而且六子話里話外也和郝老大摘清了關係,這樣就會讓孫家兄弟少一些防備之心,不會認為對方是合起伙來矇騙自個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