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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哥,李老大明天就出去了,我們這是給他擺送行酒呢!」
一個戴著副眼鏡的小胖子迎了上來,往秦風手裡塞了包煙,說道:「我們要先開吃,李老大不願意,這不就等風哥您了嗎?」
少管所和動輒刑期都在三五年以上的監獄不同,在這個地方服刑的少年,一般刑期都很短,往往只有幾個月或者一兩年,所以人員的流動也是很快的。
秦風進來還不到一年的時間,他這個監舍的犯人就已經換了好幾茬了,作為監舍的元老和李老大的兄弟,秦風的地位也是水漲船高,稱呼後面一般都加上個「哥」字。
說話的這個小胖子姓謝,叫謝軒,今年十五歲,家裡就是石市本地人,要說這小子進來,倒是有些冤枉。
謝軒的父親屬於那種頭腦比較靈活的,從八十年代初期的時候就干起了個體戶,一開始是從沿海地區倒騰電子表喇叭褲什麼的,慢慢積累了一些財富。
而謝家真正暴富起來,是兩年多以前的事,震驚了世界的前蘇聯解體事件,雖然使得那個國家一蹶不振,但卻造就了一大批中國的百萬富翁。
解體初期的俄羅斯,金融經濟體系完全陷入崩潰,國內物資極度匱乏,在中國極不起眼的日常生活用品,到了俄羅斯都能賣個天價。
錯開那位用輕工產品換取了四架民航客機的牟大亨不說,像是用一瓶二鍋頭換個價值幾千美元的貂皮大衣的事情,在當時的俄羅斯並不鮮見。
謝軒的父親謝大志在蘇聯剛一解體的時候,就意識到了其中的商機,馬上購買了從石市到俄羅斯的火車票。
在前往俄羅斯進行了短暫的考察之後,謝大志拿出了所有的積蓄,又從銀行貸了一百多萬,整整購買了六個火車皮的日用百貨。
事實證明謝大志的眼光是十分準的,他的這一趟俄羅斯之行,為他帶來了上千萬元的收益。
由於最先搶占了市場,從1991年底蘇聯解體到現在短短的三年中,謝大志財富飆升,成為了石市有頭有臉的人物。
不過也正是因為生意繁忙,謝大志兩口子根本就沒有時間去管教兒子,每每回家都是扔上一疊鈔票,對兒子的學習和生活是有心無力,只能在物質上滿足兒子。
所以從上小學起,謝軒就從來沒差過錢,由於出手大方,身邊自然而然的就有一幫混吃混喝的人,整日裡把他給捧上了天,在學校里屬於那種大哥級的人物。
學校里的老師也經常收謝大志的紅包,所以對謝軒的一些作為也是睜隻眼閉隻眼,話說回來,謝軒也就是欺負個同學,沒做什麼惡事。
不過就在半年之前,謝軒卻是踢到了鐵板上,起因是班級里新轉過來一個女同學,這本來也沒什麼,但問題在於,這個女同學長得十分漂亮。
早熟的謝軒,在十歲那年就偷看過父母藏起來的國外限制級錄像,成熟的比一般人都要早一些,所以見到這位女同學後,不由春心萌動。
但是讓謝軒失望的是,那位女同學對他根本就不假以顏色,有一次居然還在大庭廣眾之下踹了他一腳,這讓謝軒感覺自己丟了面子。
而謝軒身邊的那些人,也沒有一個好鳥,於是有人給他出了個餿主意。
在周一升旗全校做廣播體操的時候,謝軒在大庭廣眾之下,居然將正在領操的那位女同學的褲子給扒了下來,引得全校譁然。
其實比這更惡劣的事情,謝軒也做過不少,不過他老子有錢啊,每次都用錢給擺平了,但這次,錢似乎失去了作用。
就在事發的第二天,謝軒被揪進了派出所。
往日裡和謝大志稱兄道弟的那些警察,突然之間翻了臉,把謝軒這幾年來的一些事情都給整了出來,連偷看女同學上廁所的事兒都沒放過。
謝大志在石市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四下里一打聽才知道,原來被兒子扒下褲子的那位女同學的父親,是剛剛調入石市的市公安局副局長。
聽說這位副局長還有京城背景,只是下來鍍鍍金的,這樣的人物,自然沒有人願意得罪。
到了這會,謝大志才真正認識到「民不與官斗」這句話的含義,以前的那些官場朋友對他是避之不及,親自上門求情,更是直接被副局長給打了出來。
折騰了好幾個月,謝大志扔進去了幾百萬,兒子還是被以流氓罪判了個勞教一年,送進了石市的少管所中。
可想而知,在學校當慣了小霸王的謝軒,進來後將會受到怎麼樣的「照顧」。
在監舍十多人的輪流「思想」教育下,小胖子洗心革面痛改前非,幫整個監舍的人洗了整整一個月的外衣內褲,又使用金錢攻勢之後,終於被組織給接納了。
要是被謝大志知道自己那個連醬油瓶子倒了都不扶的兒子,會有如此大的轉變,不知道他會不會把那幾百萬送禮的錢,改成將兒子的刑期加多幾年?
「嘿,還是茅台啊?小胖,你爸又來探監了?」
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酒,秦風眼睛亮了起來,他不怎麼抽菸,但跟著師父這半年多,卻是學會了品酒。
也不知道貝勒爺哪搞來的酒,從國內的八大名酒到國外的各種紅酒,秦風都嘗了一個遍。
當然,他不是放開肚子喝的,單是那一瓶1912年的產自是法國波爾多的卡伯納,秦風就整整品了一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