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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爺,您真有大將風度。」看到史慶虎的做派,山雞緊張的心情稍微平復了一下,衝著史慶虎翹起了大拇指。
「山雞,你們是不是對我有怨言?」史慶虎點燃了一根香菸,面孔隱藏在了繚繞煙霧的後面,神態很是放鬆。
說實話,要是放在十多年前對付苗六指,史慶虎還真不敢如此大意,那老狐狸滑溜的就像是鱔魚,根本就給他下不了套。
不過現在苗六指已經年逾八十了,而他史慶虎正當壯年,如果連這麼個大半截身體都已經入土的老傢伙都對付不了,史慶虎乾脆買塊豆腐一頭撞死算了。
「沒啊,虎爺,兄弟們跟著你吃香喝辣,怎麼會有怨言呢?」
聽到史慶虎的話後,山雞的身體一下子緊繃了起來,要知道,就在一個多小時之前,他還和猴子盤算著如何脫離史慶虎呢。
「有怨言也不怪你們,是我以前管的太多了。」
史慶虎搖了搖頭,說道:「等這次事了,我會把這些年的錢都拿出來,大家分一分,到時候你們如果願意跟我,那就繼續跟著,不願意的話,就各奔東西好了……」
阿牛雖然今兒剛死,但史慶虎就感覺到,自己的隊伍似乎人心散了,史慶虎也有些心灰意冷,打算了解和苗六指的恩怨之後,就想辦法出國。
但史慶虎是那種寧可他負天下人,天下人不可負他的性子,在說出這番話的時候,藏在煙霧後面的眼睛裡,已然射出一道殺機。
如果山雞表示願意跟著史慶虎,那麼史慶虎將會饒過他這條性命,但要是山雞表示要各奔東西,史慶虎一定會松他去和阿牛相聚的。
「虎爺,我跟了您十幾年,您可不能就不要我了啊。」
山雞也是頭腦靈活的人,在聽到史慶虎的話後,馬上就表達起了忠心,不過不管是山雞還是史慶虎都不會想到,今天已經是他們在人生中多度過的最後一個夜晚。
※※※※
「開始嗎?」
在史慶虎和山雞身後八九米外的挖掘機上,劉子墨張開嘴用口型問了一句秦風,對方顯然已經布置好了,擺出了一副等君入瓮的架勢。
秦風點了點頭,從兜里拿出了早已調到靜音的手機,在上面編輯了「行動」兩個字,然後調出何金龍與苗六指的手機號,同時發了出去。
由於是拆遷工地,白天幹完活晚上就走,並沒有工程隊入駐在裡面,所以與白天的喧鬧相比,夜晚的工地顯得異常的安靜,連蚊蟲的鳴叫聲都聽不到。
但就是在這夜色之中,卻隱藏著無盡的殺機,風聲吹過那些殘瓦斷壁,發出一陣陣「嗚嗚」的聲音,聽著讓人有些揪心。
「對付和死老頭子,用得著那麼大陣仗嗎?」
藏在挖掘機後門的猴子聽著那「嗚嗚」的風聲,忍不住縮了下腦袋,像這種事情他又不是第一回做了,上次於鴻鵠腦袋後門挨的那一棍子,就出自猴子的手筆。
「今兒回去之後,一定要把那小騷娘們給辦了。」握了握手中的棍子,猴子忽然想到了招待所里的那個暗娼,心裡不由痒痒了起來。
那臭娘們在外面風騷無比,回到住的地方,卻裝出一副神聖不可侵犯的模樣,猴子上次拿了三百塊錢想和她睡一覺,卻是被踢了出來,這讓猴子有些不甘心。
「來一次京城,得睡個女人回去才值得啊。」猴子的腦子在胡思亂想著,甚至都沒聽到在他頭頂處響起的輕微摩擦聲。
「媽的,臭娘們要是不願意,用強也要把她給幹了。」猴子咬了咬牙,只感覺下身有些腫脹起來,愈發恨不得現在就把苗六指幹掉,馬上回招待所里去。
就在猴子的思緒完全都飛到女人身上的時候,他頭頂處挖掘機的車窗玻璃不知道何時已經打開了,一雙大手悄無聲息的垂到了猴子的雙耳之間。
「嗯,怎麼這麼安靜了?」
夜色中的殺機,讓工地的蚊蟲鳴叫聲,在這一刻也停歇了,整個工地寂靜的有些詭異,就連正沉浸在幻想中的猴子,也是愣了一下。
正當猴子感覺有些不對的時候,垂在他腦袋邊的雙手,忽然一手托在他的下巴上,另外一隻手抵住了他的後腦,兩手同時用力猛地一錯。
「咔嚓……」
一聲輕響傳出,猴子的瞳孔瞬間放大了,而他的腦袋,卻是詭異的轉了一百八十度,垂下眼瞼,剛好看到自己的背部。
這也是猴子留下的最後一絲思維了,緊接著無邊的黑暗就將他籠罩住了,腦袋往下一垂,整個人再無任何的聲息。
一個人的身體從挖掘機的窗口探了出來,舒展雙臂輕輕的把猴子已經發軟的身子放到了地上,月光照在了這個人的臉上,正是埋伏在挖掘機里的何金龍。
與此同時,李天遠卻是從另外一邊鑽出了挖掘機,龐大的身軀落在地上沒有發出絲毫的聲響,猶如一隻壁虎一般,四肢著地,悄無聲息的爬向了另外一個方向。
「媽的,怎麼那麼冷啊?」
此時已經是四五月份的天氣,但是躲在那凹陷下去的坑裡的老鼠,卻是渾身一抖,一股寒意湧上心頭。
放下手中的鋼筋,老鼠直起了身體,準備將夾克衫的拉鏈給拉上,可是就在他直起身體的當口,一個手臂從後面環繞在了他的脖子上。
老鼠的個子本身就很矮小,即使站起身子,頭頂也露不出這個坑洞,那個手臂一加力,直接將使得老鼠的雙腳脫離了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