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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柳山志的身份,根本就不屑以勢壓人,他這話就像是家裡長輩倚老賣老一般,說出來並不讓人厭煩,反而讓人有一種親近的感覺。
「柳老,不賣!」秦風臉上笑眯眯的,但確實一口回絕了柳山志。
「嗯?怕我老頭子開不起價?」
柳山志的臉色這次變得是真有點難看了,好像有那麼十幾年的時間,沒有人如此直截了當的拒絕過自個兒了吧?
「不是價錢的問題……」
秦風搖了搖頭,說道:「柳老,我以前跟隨倉州劉老爺子學習鑑別古玩,他曾經說過,八千年浩瀚歷史,九萬里廣闊天地,華夏子孫,千秋萬代,無不與玉息息相關,故有『玉魂』之說也,這古玉,我是不敢賣!」
秦風這番話,並不是出自倉州劉運焦,而是玉經中的一段話,不過最後一句,卻是他的心裡話,那就是真的不敢賣。
出土古玉,屬於出土文物的範疇,這是國家明令禁止買賣的,秦風雖然將這些玉進行過簡單的處理,但在行家眼中,還是一眼就能斷出其出土時間的。
如果將這批玉賣出去,一個倒賣文物的罪名是跑不掉的,秦風可不願意給人留下這樣的把柄。
第二就是,載昰當年教秦風古玩制假的時候,曾經說過,靠制假賺錢可以,盜墓發掘也不是不行,但有個前提,那就是絕對不能把祖宗的寶貝給賣出去。
柳山志並不是中國國籍,他拿的是美國的綠卡。
如果將東西賣給他的話,不但會給秦風留下倒賣文物的隱患,而且還違背了師父的教誨,所以秦風沒加考慮就拒絕了柳山志。
聽到秦風的話後,柳山志面色變得凝重了起來,開口說道:「倉州劉老爺子?莫非是劉運焦?」
「正是!」秦風點了點頭,說道:「小子曾有幸跟隨劉老爺子學過一些八極拳和古玩鑑賞的知識。」
秦風知道,即使胡保國改動過自己的檔案,但自己之前的那些經歷,絕對是瞞不過有心人了,他也沒必要刻意隱瞞。
「原來是故人的晚輩?劉老為人,我也十分敬佩。」柳山志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那老爺子用玉經來教導你,這真是讓我輩羞愧啊。」
劉運焦當年跟隨敗兵逃往台島,但他身為神槍李書文的弟子,在海外有著諸多的師兄弟,其中很多人就是洪門中人。
所以不管從年齡還是輩分上,劉運焦都要高於面前的柳山志。
江湖中的老輩人最重的就是輩分傳承,聽到秦風是他的傳人,柳山志的態度頓時起了變化,就連剛剛進屋的常翔鳳都愣了一下。
「秦風,以前怎麼沒聽你提過這事兒?」
常翔鳳忍不住開口問道,他雖然是津天江湖道上的大佬,在冀省魯東也有不小的勢力,但終究是這一二十年才崛起了,要是論底蘊,他比倉州劉家差遠了。
「四爺,沒事我說這個幹嘛?」秦風輕聲說道:「當年我際遇不太好,劉家對我有恩,都是過去的事情,沒必要再提了。」
在秦風心中,他只欠三個人的恩情,其中第一個就是劉老爺子,沒有他的默許,秦風根本就不可能偷學到八極拳。
如果沒有拳法健壯身體、磨練意志,秦風真的不知道還能否帶著妹妹生活那麼多年,怕是也無法幹掉那幾個人販子。
至於另外兩個人,就是載昰和胡保國了,一個有授業之恩,一個卻是真心關心他的大哥,秦風雖然刻意和胡保國保持距離,但內心對其卻是非常尊重。
「既然都是自己人,這玉不買也罷了。」
柳山志哈哈一笑,化解了屋內那絲略顯尷尬的氣氛,原本以為自個兒身份夠高了,沒成想秦風一個小孩子,輩分居然不在他們之下。
「嘖嘖,真是可惜……」
柳山志是真的愛玉,話題一轉,拿起了錦盒中的那個玉人,說道:「秦風,你看這玉人,有五種沁色,而且還有最珍貴的血沁,難得,實在是太難得了。」
玉石沁色,是指玉器在環境中長期與水、土壤以及其他質相接觸,自然產生的水或礦物質侵蝕玉體,使玉器部分或整體的顏色發生變化的現象。
常見的沁色有水沁為白色,硃砂沁為紅色,土沁為土褐色和紅色,水銀沁為黑色,鐵沁為暗紅色,銅沁為綠色,此外還有血沁是紅色的。
一般單沁色的玉器是很常見的,有三種沁色以上的古玉,就很少見了,這個玉人上有五種沁色,也難怪柳山志愛不釋手了。
看到柳山志的樣子,秦風忽然開口問道:「柳老,您在國內有居所沒?」
「有啊!」柳山志點了點頭,說道:「我在京城有套房子,不過不經常住,年齡大了,回國也不方便。」
「那成,柳老,這套玉器,是您的了!」秦風拿過柳山志手中的玉人,將其放入到錦盒中後,連著錦盒一起遞給了柳山志。
「這……這是個什麼意思?」
饒是柳山志見慣了大風大浪,也不由一愣,剛剛為了回絕自己還搬出了倉州劉運焦,這一轉眼的功夫,怎麼就將玉器要送給自己了?
「老爺子曾經交代過,文物不出國界,您把東西留在京城,這不算違背老爺子的意願。」
看到柳山志臉上的表情,秦風笑道:「柳老你也應該能看出來,這東西出土時間不是很長,買賣我是不敢的,送人就沒問題,只是柳老您敢不敢收而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