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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那我就切了。」
葉天也不想在緬甸多停留,將那塊原石擺好位置後,左手啟動了切石機的開關,那通體呈銀色的合金齒輪,頓時飛快地轉動了起來。
右手抓在了操作齒輪的把柄上,葉天緩緩將旋轉著的齒輪壓了下去,當齒輪接觸到原石的時候,一片片碎屑粉末飄揚了起來。
葉天所選的這個切石機,是場內最大的一塊,合金齒輪的半徑都達到了四十公分,而葉天所要切的部位,直徑只有三十五公分左右,也就是說,這一刀下去,就可以切出一個窗面來。
葉天的動作並不是很快,但從下刀到馬上就要切開石頭這些時間裡,速度都是一致的,隨著「咔咔」的齒輪和石頭的摩擦聲,「嘭」的一聲悶響,一塊三十多公斤的石塊和原石分離開來,重重地砸在了切石機下的泥土地上。
「看看,出了什麼東西沒?」
「快點用水清洗一下,這人真是不會切石,搞得烏煙瘴氣的。」
剛剛切出窗面,圍觀的人就動了起來,更是有人扯來一條水管,對著切石機上的切面用水沖了起來,倒是把葉天給晾到一邊去了,好像適才的嘲諷全然不是出自他們口中似的。
「靠,這算什麼啊?」
葉天的手還抓住切石機上,腦子卻是有些混亂,莫非那些人的眼力如此厲害,透過自己這切面,就能看到裡面的東西?可……可是葉天自己還不知道這裡面出的究竟是什麼物件呢。
「熙國,他們這是幹什麼啊?」葉天放下了齒輪把柄,轉頭看向了柳熙國,如果不是剛才這些人的冷嘲熱諷,葉天肯定以為他們都是當代活雷鋒呢。
柳熙國對這場面倒是不以為然,看著葉天笑道:「小叔,賭石就是這樣的,一塊石頭解開,大家都想知道到底是漲還是賠的!」
賭石最大的魅力,當然就在於解石了,在解石的過程中,即使是那些在行里打滾了幾十年的老人,都會感覺到緊張的,因為這不僅在考證他們的眼力,更是在決定著他們的荷包。
要知道,就算是再有經驗的賭石師傅,也不敢斷言一塊原石內是否存在翡翠和其品質的好壞,想知道結果,那只能依靠解石,所以切石向來都有「一刀天堂一刀地獄」地說法,機遇和風險並存這句話,應用在賭石圈子裡是再適合不過了。
久而久之也就形成了個規矩,只要是在公盤現場解石的,都會引來大批圍觀的人,即使不是他們的石頭,這些人也會為了賭漲而歡呼,為了賭垮而嘆息的。
當然,今兒這些前來圍觀人,恐怕卻是恰好反過來了,他們都是憋著勁在等葉天賭垮呢,估計這種心態在賭石中也是極為罕見的了。
「怎麼樣?切出什麼來了?」
「就是啊,讓我們看看,是切垮了吧?」
這切面只有一尺見方,三五個人往那邊一圍,後面的人就什麼都看不到了,一個個急的抓頭撓耳,恨不得在前面那幾個肥胖的屁股上踹個幾腳。
「咦,這……這怎麼就出霧綹了啊,說不好,說不好是漲還是垮了。」
在後面眾人的催促下,一個滿頭銀髮的老者站起了身,臉上滿是疑惑的神情,他接觸賭石行當足足有四十多年了,從解放前就在中緬邊境廝混,但還從來沒有遇見過這種情況。
「唐老,怎麼回事啊?那石頭是什麼情況,給咱們大傢伙說道說道啊!」
看到那老者站起了身,後面的眾人頓時停住了鼓譟聲,但凡是在賭石圈裡廝混的人,沒有一個願意得罪這個人的,因為他在圈子裡的名頭實在太響了。
唐老的家族在清朝就從事珠寶相關的產業,當年恭親王被慈禧太后強要去的那個祖母綠色翡翠扳指,就是從唐老的一個族爺手中流出去的,後來慈禧太后的那件上面鑲滿了翡翠的頭飾,也是唐家所獻出來的。
放著這家學淵源,唐老從年輕時就遊走在中緬邊境,賭石生涯已經近半個世紀了,出手賭石几乎沒有失過手,是以被圈裡人賦予了「翡翠王」的尊稱。
圍觀的這些人敢奚落葉天,不過在唐老面前,一個個卻是規矩的很,見到老爺子皺著眉頭在思考,場內頓時安靜了下來。
「這塊料子我曾經看過,表皮青中泛暗紅色,像是被鐵礦侵蝕過,而切面未見霧綹也沒見翡翠,按照常理說,這是一塊廢料。」
唐老思索了好一會,看到眾人都在等他說話,笑了笑開口說道:「不過這個小哥一刀切出了霧綹,而且裡面隱隱透著股子紅色,看來出翡的可能性極大!」
「什麼?唐老,您的意思是,他切漲了?」
「不可能吧,這……這塊廢料竟然能出紅翡?」
「紅翡價格又不高,充其量也就是小賺一筆而已,再說有沒有還不知道呢。」
唐老此話一出,場內頓時變得熱鬧了起來,所有人的臉上都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有幾個站著近的人,更是拿著強光小手電衝了過去,將手電的鏡面緊緊貼著原石切面,想從中看出透光的色彩來。
葉天這會倒是成了閒人,用胳膊碰了一下一臉呆滯的柳熙國,問道:「熙國,這紅翡是什麼玩意啊?也是翡翠?」
「紅翡自然是翡翠了。」柳熙國苦笑了一聲,說道:「小叔,您……您這運氣怎麼那麼好啊,這紅翡雖然價格不是很高,但……但那也是賭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