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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中發出一聲怪叫,孟瞎子正待向前的時候,一條高大的身影擋在了葉天面前,卻是胡鴻德從林中趕了過來。
「葉天,讓我來!」面對這位幾十年前的世交,如今的生死大敵,胡鴻德雙手一錯,兩隻手呈鷹爪形狀,高高抬了起來。
「小心一點,他現在的功力並不比你的弱!」葉天點了點頭,叮囑了胡鴻德一句之後,身體退到了一邊。
老鷹不光捕食兔子老鼠之類的小動物,山中的猴子甚至也是它們攻擊的對象,鷹爪對猴拳,卻正好是克住了對方。
雖然胡鴻德此時要比請神上身的孟瞎子弱上那麼一點,但他的功夫是實實在在自己練出來的,運用起來卻是要比孟瞎子自如的多。
猴拳重招式,打得是巧勁,而鷹爪功卻是硬功,胡鴻德的五指如鐵爪鋼鉤,力從髓出,每一爪抓出都帶起呼呼風聲,兩人相鬥起來,一時間卻是勝負難分。
「咔嗤!」
隨著一聲悶哼,兩道人影突然分開了,卻是胡鴻德吃了點虧,背後被孟瞎子抓了一記,五道血痕清晰可見。
「胡老大,大家都是山里討飯吃,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你為何三番五次壞我的事情?難道真不念上輩的那點香火情了嗎?」
一擊得手後,孟瞎子倒是沒有再繼續攻擊,眼珠子滴溜溜地轉著,時不時的向站在旁邊的葉天瞄去。
對於胡鴻德,孟瞎子並不怎麼懼怕,但那個深淺不知的年輕人,實在是讓他心悸不已,所以雖然相鬥占了上風,孟瞎子語言上卻是軟了下來。
「孟廣德,山裡的規矩你不是不懂,我饒了你好幾次,你竟然想壞我孫女的性命,你我今日,不死不休!」
胡鴻德要比孟瞎子大了十多歲,他更看重那些老輩人的規矩,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對孟瞎子恨之入骨,兩人根本就再也沒有講和的餘地了。
雖然感到背上火辣辣的痛楚,不過胡鴻德也是老而彌堅,根本就不為所動,他能感覺得到,孟瞎子身上的氣勢似乎在消弱著。
不光胡鴻德感覺到了,一旁的葉天也清楚的察覺到,孟瞎子周身縈繞著的那股靈氣,正在一分分的消退著,估計三五分鐘過後,孟瞎子也就和常人無異了。
孟瞎子臉色一變,色厲內荏地喊道:「胡老大,你不要逼人太甚!」
孟瞎子所修習的薩滿術法,是他爺爺傳下來的,當時清帝退位軍閥大戰,中國正值大亂之時。
為了保下自己的血脈,孟瞎子的爺爺並沒有讓兒子修習薩滿術法,而是命人將兒子送到薩滿教的起源地長白山隱居了下來。
只不過那時的中國再也沒有一方淨土,孟瞎子的父親最後還是和胡云豹上山拉起杆子做了土匪,在那槍炮橫行的年代,他也沒怎麼在意家傳的薩滿術法。
等孟瞎子的父親被槍斃之後,家中那裝滿了兩口箱子的術法秘籍,也被抄家燒掉了一箱,另外一個卻是墊在床下被保留了下來,包括那個孟瞎子從不離身的羊皮鼓和紫金鈴。
山里人還是比較質樸的,並沒有因為孟瞎子的父親被槍斃而歧視他,所以他小時候也上了兩年學,一次偶然的機會,打開了那個箱子。
箱子裡的知識給孟瞎子開啟了一扇大門,雖然傳承已經殘缺不全,但孟瞎子還是學會了請神上身的術法,但是這種術法,也有著很大的缺陷。
那就是請來的神力,維持的時間是有限制的,一般來說最多只能維繫半個小時,而且請神之後,身體會變得異常虛弱。
此時距離神力消失的時間就快到了,所以孟瞎子才會對胡鴻德服軟,那雙眼睛同時滴溜溜地往四邊瞅著,卻是準備開溜了。
「想跑?給我留下吧!」
胡鴻德是何等人,一眼就看穿了孟瞎子的心思,當下再不多言,揉身而上,一雙堅如鐵石的鷹爪往孟瞎子的要害處攻去。
葉天看到孟瞎子的腳下已經有些發飄了,當下喊道:「老胡,加把勁,他快不行了!」
「放心,跑不掉他的!」
胡鴻德和孟瞎子交擊了一拳,頓時感到對方力量大減,口中發出一聲鷹鳴般地叫聲,一爪對著孟瞎子的喉嚨就抓了下去。
按照胡鴻德的想法,孟瞎子肯定能避過這一爪,然後自己趁勢捏斷他的雙肩,只是讓胡鴻德沒想到的是,孟瞎子的身體卻是突然一僵,被他抓了個正著。
胡鴻德從小是在水中抓木球習練的鷹爪功,稍大一點木球就變成了鐵球,一爪下去勁力剛猛無匹,就是碗口粗細的樹幹也能一把抓斷,更何況是人的脖頸呢。
由於剛才背上受傷,胡鴻德此時出手都是全力以赴,他也沒想到孟瞎子居然不躲了,這力透指尖,卻是怎麼都收不回來了。
隨著「咔嚓」一聲脆響,孟瞎子的脖子在這一抓之下,突然就鬆軟了下來,那顆頭顱軟嗒嗒地往下一垂,眼睛裡還遺留著不可置信的神色。
孟瞎子也沒想到,竟然在這個關口,身上的神力瞬間消退了下去,以他原本的身手,如何能是胡鴻德的對手?這脖子卻是像迎著那鷹爪送上去的一般。
「老胡,你……你怎麼就把他給抓死了啊?」
葉天也是沒想到勝負分的如此之快,而且還真是像胡鴻德所言的那樣,兩人是不死不休了。
孟瞎子的死活,葉天並不怎麼放在心上,但是對於孟瞎子的傳承,他卻是想找來參考一下,看看這薩滿術法究竟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