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2頁
此時的吉老大,完全沒有了在地下室中的瘋狂,而是一臉的謹小慎微,想了一下之後,從放在沙發上的手包里取出了一個嬰兒巴掌大小的龜殼和三枚銅錢。
周氏術法傳自北宋周敦頤,他們這一脈講的是:推明陰陽五行之理,明於天而性於人者,最善占卜問卦之術。
吉老大當年拿到術法秘籍的時候根骨已成,雖然不能修煉配合術法的相關功法,但是在占卜一道上,倒是被他琢磨出來一些門道。
將龜殼倒放在茶几上,吉老大口中念念有詞的絮叨一番,把手中的三枚銅錢給灑了下去。
「九二,初六,六三,九五,坎……坎卦?」
看到卦象之後,吉老大不禁面色大變,坎為水,水為陰,此卦代表著他已身陷險境,乃是一個下下的卦象。
「當!」就在此卦占出之時,掛在門口的那個風水葫蘆,忽然掉落在了地上。
第538章 凶卦
坎者,險也,陷也,習坎者,通險也。
九二失正,初六則處重險之下,陰柔失正,又無上應,在險的最底層,無法脫身,為大凶之兆。
吉老大研習祖傳占卜之術逾三十載,只占得一次這種凶卦,就是在一九八三年的嚴打前夕。
那會的吉老大,已經控制住了南昌火車站這個交通樞紐所在,每日裡僅是那些扒手所上供的錢就有上千塊之多。
要知道,那可是在物資匱乏的八三年啊,那會的人均工資不過幾十塊錢,一千塊錢比現在的一萬還要值錢,吉老大正是春風得意之時。
思付良久之後,終究是謹小慎微的性子救了吉老大,他把當時手下的八大金剛全給召集了起來,買了諸多的生活物資,一車將幾人拉到了一處偏遠山村。
就在吉老大離開了一個星期後,轟轟烈烈的全國性嚴打開始了,一時間看守所人滿為患,那些小偷小摸的蟊賊紛紛落網。
俗話說亂世用重典,在當時社會治安極其惡劣的情況下,量刑也是加重了許多,原本和吉老大地位相當的一些黑道大佬們,全都被一顆子彈送去見馬克思了。
得知這個消息後的吉老大慶幸不已,為了保險起見,他一直在那偏遠山村呆到八五年,才帶著那些骨幹手下重返城市。
那時風頭已經過去了,加上眾多老大被抓,贛省黑道幾乎就是一片空白了,連火車站那樣的賊家必爭之地,都沒有勢力涉入其中。
可以說是兩年前的那次嚴打成就了吉老大在贛省黑道的地位,回到城市的他迅速的掌控了一些要害地帶,並且發展手下,很快就成了贛省一霸。
只不過吉老大是個聰明人,他知道樹大招風地道理,在那些被抓的老大們紛紛出獄之後,吉老大將許多地盤都給讓了出來,組建了「千門」。
在吉老大想來,騙和偷搶不一樣,這是一門講究技術的行當。
首先,如果證據不足的話,很難對騙子定罪,再者即使定罪了,詐騙判刑的期限也不是很重,從偏門各個門道而言,騙術是風險最小而回報最大的一門營生。
靠著以前的那些班底,吉老大這些年混的不說是風生水起,但也是贛省黑道上最神秘也難招惹的大佬之一。
期間吉老大將業務發展到了全國各地,雖然也遇到過一些麻煩,但是都被吉老大給化解了,實在化解不了的,他就會像上次那樣一走了之,跑到國外躲避一段時間。
這種縮頭烏龜的方式雖然有些難看,但著實讓吉老大逃過幾次劫難,所以他對於占卜所顯示的卦象,向來都是深信不疑的。
而門口所掛的那個風水葫蘆,是吉老大當年從廣東南華寺重金求來的,據說是經過兩代高僧加持,功能護法除煞,是件不可多得的法器。
可是眼下不但卦象大凶,就連風水葫蘆也無緣無故的從門上掉落,這讓吉老大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起來。
「大哥,怎麼了?」見到吉老大面色大變,一邊的林宣佑開口問道。
「大凶之卦,不行,宣佑,走,連夜回越南!」吉老大對於占卜的結果是深信不疑的,否則他早就被政府拉去打靶了,哪裡還能活到今天?
這一個凶卦和風水葫蘆的掉落,使得吉老大馬上做出了決斷。
「現在去越南?」
林宣佑聞言愣了一下,繼而委婉地說道:「大哥,咱們這地方的機場可沒有直飛越南的班機,而且就算是去上海,也要等到明兒晚上,現在就走,是不是太早了點啊?」
馬上就臨近過年了,林宣佑雖然是孤兒,但是也在贛省養了好幾個女人,這次回來他連一個還都沒見到呢。
想著和自己勾搭了兩年的吉老大那個熱情似火的情婦,再回去面對那些如同木頭一般的越南女人,林宣佑卻是不太樂意。
林宣佑知道吉老大擔心什麼,當下又說道:「大哥,今時不同往日了,兄弟們都用上了噴子,就算京城那人找上來,咱們也不用怕他的。」
在五年前的時候,吉老大在境外認識了一個毒販,通過那人供貨,吉老大間接的控制了一個縣城的毒品貨源。
這個不比千門中的生意,可是掉腦袋的行當,雖然吉老大在幕後藏的極深,自信警方摸不到他的頭上,但還是給幾個手下都裝備的槍械。
「這個……」
吉老大聞言有些猶豫了,他本來也是快六十歲的人了,加上晚上又和那女人大戰了一場,消耗了不少的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