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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說吧,怎麼回事?」老楊拿著個本子,開始詢問起事情的經過。
「警察叔叔,我……我是今年的大學生,這是我的錄取通知書,剛才那……那個人想搶我的錢……」
葉天一臉緊張的把包里的錢和華清大學的錄取通知書都取了出來,想了一下之後,又把晚上包里的錢撒在地上的事情說了一遍。
「葉天,江蘇人,哎喲,還是華清大學啊。」
看完葉天的錄取通知書,老楊對葉天的話又相信了幾分,在這個年代人的潛意識裡,能考上大學的都是品學兼優的好孩子,更不要說是考上華清大學的學生了。
「那人臉上的傷,又是怎麼回事?」
把葉天的錄取通知書放在一邊後,老楊追問道,關鍵是那人被打得忒慘了,老楊真的很難相信這個學生能下這麼重的手。
「警察叔叔,我剛才想去上廁所,走到那個人身邊的時候,他……他突然要搶我的包,我包里有七八千塊錢學費呢。當時我一著急,就推了他一把,然後又拉住他的肩膀往台子上撞了一下……」
葉天一邊說話,一邊比劃了個動作,他知道那人傷在面部,僅僅是推一把,不可能像現在一般滿臉桃花開的。
「就只一推一拉?你用了多大的力氣啊?」
聽完葉天地講訴後,老楊有點不敢相信地看了看葉天的手,要知道,剛才列車上的醫務人員說了,那人的鼻樑幾乎全碎掉了,就算能治好,以後臉上也會塌進去一塊。
「我也不知道,當時很害怕,好像推在了他的頭上吧?列車還來回晃了一下……」
葉天知道,事情前後講的是越詳細越好,但是事情經過就不必說那麼多了,反正當時車上的人都睡的迷迷糊糊的,沒有誰看到自己的舉動。
聽到葉天的話後,老楊臉上露出幾分釋然的神色,如果當時列車在減速的話,的確會晃動比較厲害,加上葉天推攘的動作,倒不是不能解釋那人臉上的創傷。
「叔叔?我不是故意的啊?我……我還要上大學呢。」
葉天臉上所露出的擔憂害怕的表情,讓老楊認為自己再嚇唬這孩子,簡直就是不人道了,當下很努力的擠出一絲笑容,說道:「葉天同學,只要你剛才所說的都是事實,那就沒事的,嗯,你在這裡等一下,先不要出去。」
交代了葉天一聲後,老楊轉身走出了這間軟臥,以他的經驗來看,葉天並沒有說謊話,那麼現在的工作重點,就是要查清那個持槍人的身份了。
「嘿,因禍得福了,不用坐硬板凳了。」
老楊出去後,葉天嘿嘿笑了笑,把背包往旁邊的床上一仍,躺倒就睡了起來,單人一個軟臥包間,葉天可從來沒享受過這待遇啊。
……
「那人打我,你們幹嘛把我抓起來啊?還有沒有天理了?」
就在葉天呼呼大睡的時候,在車廂另外一頭的軟臥里,卻爆發出了爭吵聲,被銬在床頭的那人一臉兇相的瞪著面前的幾個警察。
「叫什麼叫?搶劫還有理啦?」
一個年輕點的乘警抬手就想抽人,不過看著他那臉上還沒擦乾淨的血跡,悻悻地放了下來,問道:「姓名,年齡,家庭住址!」
「搶劫?我沒搶劫啊?」
那人聽到小乘警的話後,明顯的愣了一下,「哥們雖然有搶劫的心思,不過……不過那不是還沒來得及行動嗎?這……這他媽的不是冤枉好人嗎?」
老楊剛好從葉天的軟臥趕了過來,從腰間拿出那把「五四」警用手槍在那人面前晃了晃,說道:「不老實是吧?說說,這槍是怎麼回事?」
「這……這槍……」
看到老楊手中的槍,那人的臉色頓時變得煞白,情不自禁地低下頭往自己腰間看去,他剛才一直暈暈沉沉的,還真沒注意別在腰上的槍已經不見了。
「我不知道,那槍不是我的,我也沒搶劫,那臭小子冤枉我……」
交代是個死,不交代說不定還能拖上一段時間,那人乾脆眼睛一閉,對老楊等人的問話置之不理起來。
這人心裡那叫一個憋屈啊,走南闖北跑了那麼多的地方,幹了那麼多次活,警察都拿他沒轍,誰知道這次不過是起了個念頭,竟然就栽到一個毛頭小伙子身上了。
「不說是吧?有你掉眼淚的時候……」
這樣的人乘警們見得多了,當下留了兩個人在軟臥里看管,老楊幾個人退了出來,守在列車上的傳真機旁,等待局裡反饋回來的信息。
而且全國的警用手槍都是有槍號的,這人拿的「五四」手槍只要不是境外進來的,相信很快就能得到相關的信息。
「裘峰,二十八歲,西北XXX市人,一九九三年殺害駐地民警搶得槍枝後在逃,九四年在西安搶劫犯罪中殺害四人,重傷三人,國家A級通緝犯!」
鐵路公安系統專門有一套對全國犯罪分子的協查網絡,等了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協查通報就發了過來,在那份傳真上,還有一張面目清晰地照片。
「沒錯,就是這個人,老楊,你這次立了大功了啊,五條人命啊!」
看到這份協查通報,車廂里響起了一陣歡呼聲,幾個乘警均是用羨慕的眼光看向了那個叫楊凱鈞的同事,毫無疑問,捉到這條大魚的首功,肯定要落在老楊的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