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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門中人的肚量並不大,葉天也是如此,如果在家國之間讓他選擇,肯定是先家後國,他早上說讓宋浩天前來,並沒有說可以讓宋浩天進這扇大門。
不待宋浩天開口,葉天語氣淡然地說道:「我早上和這位宋之健先生說過,葉家門誰都可以進,唯獨姓宋的不行,所以……對不起,您還是不能進這宅子!」
葉天平淡話語中所透露出的狂妄,讓周圍的那些警衛們,一個個臉上都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色,他們從來沒有想過,在國內,居然有人敢如此和宋浩天說話?
「葉天,我今天來不是想勸你什麼,只……只是想看看你,既然你不歡迎我這老頭子,那我就告辭了!」
在葉天這番話出口之後,宋浩天高大的身形忽然間傴僂了許多,整個人都像是在瞬間衰老了十多歲一般,就連葉天都為之愣了一下。
見到老父親要走,宋之健忍不住開口說道:「爸,您看,他……他也太不懂事了。」
宋之健這話簡直說到那些警衛們的心裡去了,他們之中擔任首長警衛任務的時間最短的一個人,也有三四年的時間了,還從來沒有見過葉天這般無法無天的人。
「往日種因,今日結果,如果我來這一趟能化解這孩子的怨氣,那也不算什麼。」
宋浩天擺了擺手制止了兒子的話,看向葉天說道:「年輕人有銳氣是好的,但過剛易折,你日後切不可如此了!」
「文軒老弟,先不要去說別人,你年輕的時候,何嘗不是葉天這個樣子?恐怕比他還要更甚三分吧?」
宋浩天話聲剛落,一個蒼老的聲音突兀的響了起來,隨之苟心家那清瘦的身影出現在了葉天的身邊。
第440章 故舊
「保護首長!」苟心家的身形剛一出現,那幾個警衛的神經馬上又繃緊了,重新將宋浩天圍了起來。
從剛才葉天和首長的對話中,他們聽得出來葉天和首長似乎有些淵源,危險不大,但是對於陌生人,他們的第一反應就是要提高警惕了。
警衛們所受到的訓練,是以首長安全為第一要務,所以擋在宋浩天神前的人,個子都在一米八五左右,將宋浩天遮掩的結結實實。
不過幾人這麼一圍上來,宋浩天也就看不到說話的苟心家了,這讓他顯得有些急躁,居然伸手將擋在面前的兩人給推開了。
「你……你們讓開,給我讓開!」
剛才被葉天如此擠對都平靜如常的宋浩天,在聽到苟心家的那聲稱呼之後,卻是有些失態了,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要知道,在解放前以及更早的時候,一般只要稍微有些身份的人,都會給自己起個字,這也就是《禮記·曲禮上》中所說的「男子二十,冠而字」。
取字的主要意義是男人在二十歲及冠之後,就有為人父之道,朋友等類不可復呼其名,故冠頂加字,也是一種尊稱。
宋浩天的字,正是剛才從苟心家口中說出的「文軒」二字,只不過自從解放以後,再也沒有人如此稱呼過他了。
而對付竟然稱呼的還是「文軒老弟」這四個字,說明對方一定是位很熟悉的老朋友,並且歲數還是要比自己年長的,這才讓宋浩天有失常態。
推開擋在身前的警衛後,宋浩天一眼看到了站在葉天身邊的苟心家。
葉天不缺錢,這大門口上安裝的燈泡足足有200瓦,將門口映照的燈火通明,宋浩天可以將苟心家的面前看到清清楚楚。
只是這一看,宋浩天的眉頭不禁皺了起來,自己似乎並不認識這個道人啊?他又是為何知道自己的「表字」的呢?
宋浩天的這番舉動,頓時讓圍住他的警衛們明白了,敢情那文軒老弟四個字,喊得就是身邊的首長啊。
只是如此一來,和那些警衛們就愈發奇怪了,因為這道士看上去不過六十出頭的樣子,為何為如此大咧咧地稱呼首長為老弟呢?
不僅是警衛們奇怪,就是宋之健也皺起了眉頭,父親的老朋友他基本上都認識,這些年生意做的順風順水也正是因為這個緣故,不過面前這道士他卻是沒有絲毫的印象。
到了宋浩天這年齡身份,有什麼事都是可以直言想問了,他並沒有隱藏心中的困惑,開口說道:「請問這位道長如何稱呼,你是怎麼知道我的表字的?」
「我的稱呼?文軒老弟,你真的不認識我了?」
苟心家聽到宋浩天的話後,先是一愣,繼而在自己身上打量了一番,有些自嘲般地苦笑了起來,「也是,六十多年的風雨變幻,老道已經不復故人了……」
苟心家當年大權在握的時候,他有權利緝拿任何被懷疑危害國家的人,甚至包括那位戴局長,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那時是何等的風光?
只不過去到台灣並且接受了那件黃金任務後,苟心家氣血大損,再加上隱居山中近半個世紀,整個人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所以別說是宋浩天了,恐怕即使是蔣先生再世,此時此刻也未必能認得出來他,至於胡鴻德之所以認得苟心家,那是因為聽到葉天和他的對話在先的。
見到當年熟諳的故人居然也不認識自己了,這讓苟心家不禁有些意興蕭索,搖了搖頭說道:「不識得也罷,不識得也罷了,葉天,咱們進去吧!」
「是,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