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頁
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葉天也沒回頭,他知道在此刻能來這裡,就只有父親了。
「葉天,走吧,我都安排好了,這裡你不用擔心了。」
葉東平拍了拍兒子的肩膀,見到兒子如此有情有義,作為父親,葉東平只感覺到很欣慰。
這段時間葉東平可做了不少事情,這間道觀的所有權,並不是屬於宗教事務管理局或者相關旅遊部門,而是老道的私產。
當年為了繼承這座無人地道觀,李善元可是拿出了不少積蓄,也留下了許多相關文件證明,是得到當地宗教部門和政府許可的。
不過在道觀寺廟的管理上,國家也是有規定的,像道觀寺廟這一類宗教建築,繼承人必須是宗教內部人員。
幸虧老道早有所料,給葉天辦理了道士度牒和相關手續,葉東平這段時間就是在跑這些手續的,辦理的還算順利。
現在這座道觀已經完全是屬於葉天私人的了,不過道觀日後的修繕管理費用,也都壓在了葉天一人身上,當然,道觀所收取的香火錢,那也是歸葉天所有的。
「爸,李二爺願意上山來住嗎?」
葉天站起身看向父親,他問的是村裡的一個五十多歲的孤寡老人,葉天想讓他住在道觀里,否則這麻衣道觀經年沒有人氣,很快就會破敗下去的。
「怎麼不願意?這麼大地方給他住著,每個月還有六百塊錢拿,別說二叔了,就是二愣子那兩口子都想來住……」
葉東平聞言笑了起來,說話的樣子有些誇張,不過也都是實話,雖然村里出去打工的人也多了,但是一個月六百塊錢對於這些村民們而言,仍然是一筆不小的數字。
「呵呵,等李二爺看不動了,二愣叔要是還願意,就讓他們來唄。」葉天也被老爸說地笑了起來,原本有些壓抑的氣氛變得稍微輕鬆了一些。
回到道觀之後,葉天見父親不住地在那一落古籍上打量,不由笑著說道:「爸,那些東西是師父留給我的,您就甭惦記了啊。」
需要帶走的東西,葉天早已收拾好了,除了老道傳給他的那個羅盤和這一年多撰寫的術法經籍之外,不外乎就是老道收藏的那些古卷了。
葉東平是做古玩生意的,對於字畫古籍也有涉獵,他一年就看出這些古書年底最近的都是清中期的刻印本,有些甚至還是明朝的絹本,雖然說不上價值連城,但也是很值錢的物件。
聽到兒子的話後,葉東平老臉微紅,違心地說道:「不就是些破書嗎?給我都看不上。」
「那最好啦,走,下山了。」
葉天笑了笑,將那些古卷都放入到一個箱子裡,一手拎了起來,出了道觀之後,葉天向著師父埋骨之地深深地看了一眼,頭也不回地往山下走去。
這一年多以來,葉東平大部分的生意都轉移到了北京,是以在小縣城休息了兩天之後,父子倆一同回到了北京。
……
「爸,這大門都漆過了呀?」
仍然是和於清雅一起來過的那個胡同,不過街道辦事處和居委會的牌子都被摘掉了,呈現在葉天面前的,是一個漆的油光鋥亮的大門。
聽到兒子的話後,葉東平得意地笑了起來,推來大門,說道:「那是,小天,我給你說,就咱們家這老宅子,給個別墅都不換……」
像這種獨門獨院一家獨住的四合院,關上大門就是一個小王國,裡面各種設施齊全,加上寬敞的院子,比那些在郊區新建的別墅強得多了。
而且葉家這老宅子位於內城,出門遛彎走上幾步路就到了皇城根下,地理環境不是一般的優越,葉東平在家裡招待朋友,那些人沒一個不豎大拇指夸好的。
這年頭北京的四合院還有不少,條件差的一個院子能住四五戶人,很多老北京都嚮往著早點搬出去,但是過上幾年之後,這四合院又會成為搶手的香餑餑了。
「誰啊?哥,您回來了啊,小天,你……你這頭髮?」
聽到大門被推開的聲音,院子裡傳來個女聲,伸頭往外一看,連忙迎了出來,當她看見葉天后,手裡抓著的一件衣服,不禁掉在了地上。
「葉天,你……你孩子,一年多呆在那山上,就不知道來看看小姑啊。」
雖然早就知道葉天身體出了點毛病,頭髮白黑半白,但是親眼見到後,葉冬梅那眼淚還是忍不住流了下來,緊緊地抓住葉天沒有拎箱子的那隻手,怎麼都不肯鬆開了。
葉天知道小姑去年手術很成功,和新的腎臟融合的也很好,不過做了這種手術的人還是需要幾年靜養的,當下握著葉冬梅的手,說道:「小姑,是我不對,您千萬別傷心,不然老爸又要揍我了。」
「他敢?動你一指頭我就告訴大姐去。」
聽到侄子的話後,葉冬梅沒好氣地瞪了哥哥一眼,看的葉東平苦笑了起來,自己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怎麼站著就中槍了啊?
葉東平這輩子沒怕過什麼人,當年連老子也敢頂撞,唯獨卻是怕從小將他帶大的大姐,要不然他也不至於因為大姐沒有原諒自己,這麼多年一直不敢回北京了。
「小天,小姑這有個方子,是中藥方,治先天性少白頭的,明兒就開始給你熬藥。」
葉冬梅並不知道葉天頭髮變白的具體原因,只以為他是傷心過度導致的,這一年多在自己看病的同時,也沒少給葉天找一些偏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