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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師父,我可沒那麼大的本事,這事還得您老出馬……」
葉天小腦袋搖的像撥浪鼓似的,在沒搞清楚腦中那有如羅盤一般的龜殼的副作用之前,葉天是不打算再動用它為人相面堪輿了。
聽到葉天師徒倆的對話,原本還想著那幅張大千書法的廖昊德,終於想到了自己的來意,看見這二人彼此推脫,不禁開口問道:「大師,您知道我來此的目的?」
廖昊德此次回國要將父母合葬的事情,除了家中幾個親戚知道之外,其他任何人都不清楚,雖然知道老道是葉天的師父,這本事自然也要高出一些,但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呵呵,老道倒是看出一二,就是不知道說得對不對了。」
老道剛才雖然沒怎麼和廖昊德說話,但還是暗中看了他的面相,而且從廖昊德的話中,也猜出了幾分,當下接著說道:「廖居士,我觀你日月二角低陷不平,想必是父母緣分單薄,而且母在父先亡,這次回鄉,應該是想父母合葬吧?」
聽見老道的話後,廖昊德臉上露出激動的神情,連連點頭道:「對,對,大師,煩請您出手,只要能找到母親的棺木,我……我定有重謝……」
看見廖昊德小雞啄米般地點頭,葉天不禁在心裡腹誹道:「對個屁!」
俗話說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葉天可是看出來了,廖昊德在面對老道的時候,露出的破綻和信息頗多,要是老傢伙再看不出他的來意,那也白活一百多歲了。
而且老道所說的那句「母在父先亡」的話,就是一句萬金油,可以理解為「母在,父先亡」,也可以理解為「母在父先,亡」,反正怎麼說都不會錯的。
「老道年事已高,這風水堪輿是早已不看的了,廖居士,還是請回吧。」就在葉天和廖昊德都認為老道會答應下來的時候,卻沒成想他直接出言拒絕掉了。
「師父又忽悠人了。」
聽見師父的話後,葉天差點沒笑出聲來,前幾天才給苗老大家看過風水,現在居然就金盆洗手了,這看相算命的話,果然是不可盡信。
廖昊德卻是不知道實情,還真以為老道不再給人看風水了,連忙上前一步,臉色惶恐的哀求道:「大師,老神仙,還請念在廖某一片孝心的分上,幫我完成父親的遺願吧!不管您有什麼要求,只要廖某能辦到的,一定答應……」
占卜算命風水堪輿,在台灣和香港地區,那是有著很大一個市場的,小到住宅搬家結婚生子,大到公司選址行市開張,都和風水脫不開關係。
由此在這兩個地區,風水先生的地位還是很高的,有些大師級的風水相師,出手一次的價格都能嚇死人。
而面前這位地道行,似乎遠遠超過了廖昊德所見過的那些大師,所以他才說出了任憑對方開條件的話來。
對文化人來講,談錢或許是種侮辱,但廖昊德骨子裡已經變成了商人,在他看來,許下重利,這也是對老道的一種敬意。
其實廖昊德也能從港台請人過來,只是現在大陸並未完全開放,辦個手續都可能花費一年半載的,他總不能將老父的骨灰置於堂前吧?
「老道孤身一人,要錢財何用?」
老道搖了搖頭,看到廖昊德一臉失望的樣子,不由笑了起來,說道:「廖居士,老道年事已高,不想再涉足江湖,你要是信得過我麻衣一脈的話,就讓小徒去看看吧。」
「師父,我病還沒好呢,要是再傷了元氣怎麼辦呀?」
老道話聲未落,葉天就抗議了起來,他帶廖昊德來,本就是想禍水東移,這……怎麼又繞回到自個兒身上去了呢?
「就是,大師,葉天年紀還小,這又生著病,還是勞煩您去看一看吧。」
廖昊德也是從旁勸道,俗話說嘴上無毛辦事不牢,就像人進醫院看病一樣,老醫師的門診總是門庭若市,而那些年輕醫生的門前卻是冷冷清清的。
看相算命風水堪輿也是如此,不信讓葉天和老道各持個招牌去街頭站著,一準沒人會搭理葉天的。
「無妨,小葉子前兒是犯了忌諱,現在已經不礙事了。」
老道擺了擺手,轉臉笑眯眯地看向葉天,說道:「小葉子,這風水堪輿的本事,師父已經全都教給你了,要想真正成為一名風水相師,那就需要多多實踐,現在不就是個好機會嘛……」
「我……我沒說要當風水相師啊。」
「你是為師的關門弟子,日後註定要走上這條路的!」
老道對葉天的話不以為然,這小子天賦好的驚人,就算不刻意使然,以後也會在這行當里大放異彩的。
聽到師父的話後,葉天是欲哭無淚,這老不修估計是自個兒沒把握尋到廖昊德母親的葬身所在,竟然全推到自己這小孩子的身上了。
其實葉天並沒有猜錯,老道不願意下山,的確心中無甚把握。
要知道,古人說三年尋龍,十年點穴,風水堪輿遠不是拿著羅盤念叨幾句咒語那麼簡單的事情,更不是像幫苗老大那樣看風水陽宅那麼容易,而是要耗費很大心神的。
至於幫人從眾多野墳中找到親人棲身之所,更是要推演當事人的生辰八字和死亡時間,其中繁瑣複雜無比,以老道之能,也就三四分的把握。
像這樣一來傷身,二來沒有把握的事情,老道自然就不願意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