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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琛拿了瓶白酒,挨個給自己老爸和劉維安倒上之後,看向葉天問道:「小天,喝點酒?」
「喝點……」
葉天點了點頭,他從小沒少和老爸喝酒,對於二鍋頭的味道早就深入骨髓了,一兩斤就根本不在話下。
喝了酒桌上的氣氛自然就熱鬧了起來,別看劉維安人老實,酒量可真不錯,喝到最後陸琛爺倆都扛不住了,還是葉天給打得圓場。
吃過飯後,讓葉天感到驚愕的是,陸琛爺倆還有劉維安,居然老老實實的收拾起桌子來,這在北京普通家庭可是不常見的,老爺們收拾家務,說出去倍丟份兒。
回頭看看三個姑姑,卻都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葉天不由苦笑不已,怪不得老爸做起家務來那麼利索呢?敢情有這麼幾位姐姐,想不勤快都不成。
「葉天,來,姑姑和你說說話……」
男人們去收拾家務了,葉天的二姑讓陸琛的妻子云曦帶著孩子和藍藍去外面玩,於清雅見到這架勢,也跟著出去了。
「姑,什麼事兒啊?」
葉天跟到內屋,看到大姑小姑都坐在床上,連忙搬了張椅子在床邊坐下了,開口說道:「小姑,不會又說錢的事情吧,我都說了,那錢不用你們管的。」
在得知葉天的錢是從於清雅處借來的之後,他這幾個姑姑就添了心思,除了葉冬梅是實在沒辦法之外,大姐和二姐這段時間都在想辦法張羅錢呢。
聽到葉天的話後,葉冬蘭搖了搖頭,說道:「小天,這可不行,等年前差不多就能湊夠二十萬了,到時候你還給人家,咱們老葉家不能沾這便宜……」
「沾什麼便宜啦?大姑,那鐲子可還在她手鐲上戴著呢,再說了,是我送的,您幾位就別操這心了,還是想想小姑過完年做手術的事情吧。」葉天搖了搖頭,三兩句話岔開了話題。
在葉冬梅拿到那二十萬之後,劉維安第二天就聯繫了醫院,經過一番協商和溝通,和葉冬梅腎源相匹配的那個人,同意了在春節後進行腎移植的手術。
而在這段時間內,葉冬梅所要做的就是把身體恢復到最佳狀態,爭取在移植手術完成後能減少排斥反應,順利的與其融合。
看到葉天一副大人口吻的樣子,葉冬梅幾人都笑了起來,葉冬蘭開口說道:「小天,這事不是你該操心的,錢的問題就不用說了,大姑和你說點別的事吧。」
「別的事?大姑,您說……」葉天坐正了身體。
「小天,我不知道東平有沒有和你說過關於你母親的事情?」
這次提到弟弟,葉冬蘭難得的沒有發火,她已經從葉天口中知道葉東平這些年來都是孑身一人過來的,對弟弟的怨恨基本上也消失的差不多了。
「我母親的事?爸從來沒有提過,大姑,您知道些什麼嗎?」葉天的口氣雖然很平穩,但眼中卻是露出了一絲渴望。
聽到葉天的話後,姐妹三個對視了一眼,還是由葉天的大姑開口說道:「小天,你也不小了,這事不應該瞞著你,東平不說,姑姑來告訴你吧……你的祖爺爺,曾經是北洋政府的一位高官,後來民國成立後,在北京也擔任過公職,當時葉家可謂是風光一時……」
葉冬蘭這一番話足足說了大半個小時,而所講訴的事情,也頗為曲折離奇,直到老太太講完後,葉天還沒回過神來。
原來這姐妹三個口中的老葉家,也並非是無名之輩,在中國近代史上,也曾經留下了不可抹殺掉的痕跡,尤其是葉天的曾爺爺,在當年的袁大總統手下也是一號人物。
而葉天母親有一位叔爺,也就是宋浩天的親叔叔,在民國之前則是跟隨孫先生的,在袁大總統稱帝的時候,被北洋給抓了起來。
宋家當時在京城那也是根深蒂固的大家族,自家的嫡系子孫被抓,立馬是托人花錢找關係,這一找,就找到了葉天曾爺爺的頭上,送上了大批的財物。
當時葉天的曾爺爺一口答應了下來,準備斡旋這件事情,誰知道當時那位大總統一紙急令,把他給調往河南,等再回到四九城的時候,宋浩天的叔叔卻已經是人頭落地了。
收錢不辦事,這在那個混亂的年代可是常有的事情,葉家的老爺子當時也沒放在心上,只是宋家也非小門小戶,雖然沒有立刻去找葉家說理,但這仇……卻算是結下了。
俗話說風水輪流轉,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等到建國解放後,宋家卻是因為曾經在戰爭時期給予過執政黨幫助的原因,躲過了五十年代初期的幾次運動。
但是葉家,就沒有那麼好的運氣了,老爺子在北洋政府和民國政府任職的經歷,成了葉家的一大污點,加上宋家的推波助瀾,老爺子在七八十歲高齡的時候,竟然被關進了監獄,還沒等最終的結果出來,幾個月後就鬱鬱而終了。
如此一來,宋葉兩家算是結下了深仇大恨,只是宋家當年做的是工業,即使在那困難的時期,仍然可以開枝散葉發展壯大。
而葉家則不然,幾十年都靠著老爺子撐著,老爺子一去,整個家族就分崩離析,葉天的爺爺最終也只能進工廠做了個工人,當年顯赫一時的家族,算是徹底敗落了。
不過葉家雖然破敗了,但是兩家的恩怨,卻誰也沒有忘記,這也是當年葉東平和葉天母親結合後,同時受到兩家責難的主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