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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這白石是誰啊?畫地真好……」
葉天看得有些入迷,他對魚蝦可是熟悉的很,這畫兒簡直就像是照片一樣,將螃蟹和蝦的神韻完全展現了出來,就像是看到了實物一般。
聽到葉天的話後,老道伸頭望畫上看了一眼,撇了撇嘴,說道:「齊白石?就是一個落魄畫畫的,這傢伙不地道,老道給他算了一卦,這老小子不肯付卦金,就拿了幾幅破畫抵押了。」
雖然嘴裡將齊白石說的一文不值,但老道的神色卻是有幾分得意,齊白石留下來的畫確實不少,但是署名給本人而本人依然在世的,卻是寥寥無幾了。
只不過很顯然,老道這番是表錯情了,葉天壓根不知道齊白石是誰,聽到他的話後,就隨手將畫卷了起來,往箱子裡一仍,順手從底下抄出一個摺疊成四方形的灰布來。
「鐵口直斷,一卦千金?!張大千書?哈哈,師父,您把當年行走江湖的行頭還留著啊?」
葉天將這塊布一展開,卻是一長約一米二,寬約六十公分的布幔,上面也是寫著幾個字,不過葉天一看到這字,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不管是看相摸骨還是算命測字,行走江湖總是要有個行頭的,這種用木棍支撐起來拿在手裡的布幔,叫做算命幡,也有人稱之為「平金」,是早年走街串戶的算命先生們必不可少的行頭。
前幾天葉天在集市上見到的那個擺攤算命的,在其攤位前也是有著這麼一個行頭,上面寫的是麻衣神算,和這物件就是起到同樣的作用,只是上面的字沒有這個寫的好罷了。
「臭小子,你懂個屁,這玩意你拿出去,馬上就能在縣城裡換套房子,氣死老道我了。」
聽到葉天的話,再看到他那得意的樣子,老道被氣得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自己煞費苦心保存下來的東西,在徒弟眼裡居然一文不值?
「切,師父,你蒙誰呢,毛筆字我也會寫,不見得比這幾個字差……」
葉天聞言撇了撇嘴,縣城一套房子要上千塊錢呢,拿這麼一個裹腳布去換?傻子才幹這種事情呢。
「老……老先生,您……您這幅字,是……是張大千寫的?」
葉天話聲未落,他手裡的那布幔,就被身邊的廖昊德一把搶了過去,拿在手裡仔細查看了起來。
廖昊德的父親是文人出身,也算得上是家學淵源,對齊白石和張大千這兩位近代名人的名聲,那可是如雷貫耳。
剛才見到齊白石的畫,廖昊德還沒反應過來,這時再見到張大千的字,卻是連自個兒來找老道的初衷都給忘掉了。
第016章 一字千金
廖昊德的父親本就出身於江南書香門第世家,解放前又在南京政府教育部任職,和這些民國書畫界的名人也是有些來往,連帶著廖昊德自小就跟著父親聽聞了許多關於他們的奇人軼事。
對於張大千,廖昊德更是十分熟悉,在七十年代的時候,還曾經跟隨父親拜訪過他,對這位被西方人稱之為「東方畢卡索」的老人是敬佩有加。
只是張大千那時已經患有目疾,無法再作畫,在大千老人八三年去世後,廖昊德還曾嘆息不已。
不管是在哪個年代,齊白石和張大千的字畫,都是千金難求,就連流落在民間的字畫,也大多被人珍而重之的收藏了起來,廖昊德雖然家境殷實,也沒能收藏有二人的畫作。
所以廖昊德怎麼都沒想到,居然能在這深山僻壤里見到兩人的字畫,而且還是有名有款題給面前這個老道士的,廖昊德這一驚更是非同小可。
要知道,求人字畫並不是很難,張大千和齊白石二人也都曾經靠賣畫維持生計,但是想讓二人寫上贈言題跋,那就不容易了,錯非是至交好友,一般人是求不來的。
別的不說,僅憑這兩幅字畫,廖昊德就可以斷定,面前這老道絕對不是普通人了,能和那二位稱兄道弟的,恐怕這世上也沒有幾個人了。
見到廖昊德識貨,老道不禁又得瑟了起來,看了一眼葉天后,開口說道:「這字是張大千那小子寫的,我不要硬是塞給我,這些窮酸文人啊,動不動就贈人字畫,在那年頭,還不如給點大洋實惠呢。」
老道說這話的時候,渾然忘了自個兒也是秀才出身,俗話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否則他也不可能和這二人成為至交好友了。
「大洋?這老傢伙真是暴殄天物啊。」
聽到老道士的話後,廖昊德捧著大千書法那個布幔的雙手,忍不住顫抖了幾下,差點沒將其掉在地上。
要知道,張大千在一九二五年的時候,一幅畫就能賣到二十塊大洋了,現在要是放在海外,這麼一幅字,最少能價值上萬美金,稱之為「一字千金」也不為過。
「行了,小葉子,把這些東西都裝起來吧。」
見到葉天還在箱子裡亂七八糟的翻騰著,老道忍不住說道:「等老道駕鶴西去,這些物件都是你的,還折騰什麼啊?」
「嘿嘿,師父,敢情您這東西還真能換房子啊?打從明兒起,我就跟您學字畫鑑賞了。」
葉天是多機靈的一個人,見到廖昊德的神色後,哪裡還不知道這些看上去有些年頭的字畫都是寶貝啊,當下問廖昊德要過那幅字,小心的將箱子給蓋了起來。
老道聽到葉天的話後,看了旁邊一臉不舍的廖昊德一眼,笑罵道:「臭小子,明兒你可沒空,自己惹來的麻煩,自己去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