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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不行了!」
鬯薹鼉僅剩下的那隻獨眼緩緩地睜開了,深吸了一口氣後,雙臂用力撐起身體坐了起來,就是這麼一個動作,讓他口中又吐出一塊破碎的腑臟。
「沙提拉潘,回到泰國告訴我的老師,我是被葉天所殺的,他通曉奇門陣法,修為不在老師之下,請老師為我報仇!」
小腹的傷勢對于鬯薹鼉來說並不是致命的,主要是葉天最後的那一掌,將他的心脈腑臟盡皆震碎,如果換做常人,只怕走不出三步就會暴亡當場。
不過鬯薹鼉修習的瑜伽身密,已經達到很高深的境界,腑中五臟練成一氣,別看他一副痴肥的樣子,其實全身骨骼都能任意彎曲,身體機能近乎達到一種變態的程度,這才能撐的現在不死。
鮮血從鬯薹鼉失去眼球的地方往下滴淌著,那張肥胖的臉看起來猶如厲鬼一般,驚得沙提拉潘連連後退,直到背部頂在了船艙的木板上。
「大……大師!」忽然見到鬯薹鼉的五官之中,流出了如同小蛇一般的幾股鮮血,沙提拉潘大著膽子試了下鬯薹鼉的鼻息,卻是再沒有一絲熱氣了。
第324章 殺手(上)
在泰國距離芭提雅不遠那個四季長春的山谷中,鬯薹鼉那龐大的身軀躺在山谷的正中間,渾身的肥肉盡往下垂,看上去像是一座肉山一般。
雖然此時天氣炎熱,但鬯薹鼉的屍體上不知道塗抹了一層什麼東西,竟然絲毫都沒有腐爛的跡象,反而隱隱透出一股香味。
在鬯薹鼉屍體的旁邊,頌猜和沙提拉潘正垂頭站在一個老和尚的面前,連眼皮都不敢抬一下。
這個老和尚個頭不高,只有一米六左右,渾身瘦骨嶙峋,眼睛似乎有些昏花,看人的時候焦距好像都沒放在人身上一般。
「沙提拉潘,事情就如同你說的那樣嗎?」
老和尚有些渾濁的目光看向了沙提拉潘,臉上帶著慈祥的笑容,渾身上下都往外散發著一種佛教獨有的慈悲,這也讓沙提拉潘心中鬆了口氣。
要知道,面前的這個老和尚,可是在泰國地位極高,就是國王見到他也要執弟子禮,普通人在他面前根本連大氣都不敢喘。
「國師,沙提拉潘所說句句屬實,鬯薹鼉大師讓我轉告您,殺他的人名叫葉天,通曉奇門陣法。」
說到這裡的時候,沙提拉潘猛地跪下了身體,用額頭觸地道:「大……大師還說,那人的修為,不……不在您之下!」
聽到沙提拉潘的話後,乃他信·沙旺素西臉上的笑容愈發地親切了,而他的目光也放到了鬯薹鼉的屍身上。
鬯薹鼉是乃他信·沙旺素西最大的一個弟子,雖然因為練功的緣故導致身體肥胖,但卻機緣巧合將印度的瑜伽身密練到了極致。
而鬯薹鼉降頭術的造詣也是極高,只差一步就可以進入到大降頭師的行列之中,是乃他信·沙旺素西心中內定的衣缽傳人。
但是乃他信·沙旺素西怎麼都沒能想到,這個被自己寄予厚望的弟子,竟然喪身於別人手中,而且渾身腑臟盡皆碎裂,死的悽慘無比。
乃他信·沙旺素西雖然已年過九十,早已看清楚這時間的生死離別,但面對這個跟隨自己近半個世紀的弟子時,臉上卻是露出了不加掩飾的悲傷。
過了足足有十多分鐘後,乃他信·沙旺素西終於將目光從弟子身上挪開,淡淡地說道:「沙提拉潘,頌猜,為什麼鬯薹鼉死了,你們還活著呢?」
乃他信·沙旺素西慢慢抬起了頭,整個人的氣勢一下子完全改變了,就像是從一塊朽木突然變成了一把出鞘的利劍。
尤其是乃他信·沙旺素西那原本渾濁的目光,此時變得異常凌厲,這個年近百歲的老人身上,洋溢著一種捨我其誰的可怕氣勢。
「國師饒命啊!」
原本站在那裡的頌猜「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口中急道:「是鬯薹鼉大師命令我幫他去的香港,國師,我不敢違背大師的命令啊!」
雖然頌猜平時聽到的都是國人讚譽乃他信·沙旺素西大師的話,但是他心裡清楚,降頭師無一不是心狠手辣之輩,笑語盈盈間翻連殺人,是再為常見不過的事情了。
「鬯薹鼉的命令你不敢違背,難道我讓你們倆去死,你們不願意嗎?」老和尚臉上露出一種奇怪的笑容,似乎對頌猜的話很不理解。
「國師饒命,國師,啊!」
頌猜還待求情,忽然看到跪在他身邊的沙提拉潘扭過頭來,對著自己詭異地笑了笑,而就在沙提拉潘笑容還沒有斂去的時候,他的一顆眼珠子,竟然「撲哧」一聲炸開了。
一條足有十多厘米長的大蜈蚣,悠悠然的從沙提拉潘的眼眶中爬了出來,用前顎處的兩個鉗子吞吃著那黏糊糊的眼球。
「啊,啊,我的眼睛!」
而此時,沙提拉潘才意識到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張口哀嚎了起來,慘厲的聲音在山谷之中不斷迴蕩著。
「我……我不要死,我不要死啊!」頌猜再也無法抑制住心中的恐懼,站起身就往山谷外跑去。
只是剛剛跑出十多米,頌猜整個人猛地往前一載,抽搐了幾下之後,身體就變得僵直了起來,一條只有小指粗細、通體碧綠色的蛇兒,從頌猜腿中游離了出來。
看到這兩人都哀嚎著死去後,站在乃他信·沙旺素西後面的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開口說道:「老師,要不我去趟香港,為鬯薹鼉師兄報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