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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看雷虎身居刑堂大爺的高位,但是在眾人眼中,雷虎不過就是個後生晚輩,老而彌堅的雷震岳,才是雷家真正的坐山猛虎!
「咳……咳咳……」
李松秋的咳嗽聲在靜寂的場內顯得尤其刺耳,他是早年和人動手傷了肺經,三年前舊傷復發,能撐到今日已經是實屬不易了。
用手絹捂住了嘴巴,一陣劇烈的咳嗽過後,李松秋清楚地看到,那雪白的手絹上殷紅的血跡,心中不禁一陣黯然。
「雷家,還是由我來解決吧!」
李松秋暗自下了決心,他已經沒幾天可活,如果不將雷家解決的話,任是誰坐上下任龍頭的位置,怕是都有些不穩當。
「項宗堂,刑堂弟子作亂,同門相殘,你這刑堂二爺是怎麼當的?」
雖然此刻雷虎已然是悠悠醒轉,不過李松秋並沒有看他,而是出言向另外一人問去,因為這個叫做項宗堂的人,是他安插進的刑堂。
「會長,我冤枉啊!」
原本蹲在地上的項宗堂站起身來,大聲說道:「會長,這一切都是虎爺安排的,他說今日大開香堂,是有人要對洪門不利,讓我們聽到號令就闖進來,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
「是啊,會長,我們只是聽從虎爺的命令,並沒有同門相殘的心思!」
項宗堂話聲剛落,那百多個刑堂弟子,也是紛紛鼓譟了起來,其實雷虎真正的心腹也就是十多個人,其他的人只是在不明情況之下,被雷虎利用了而已。
「會長,我們雖然闖進香堂犯了過錯,但是我們並沒有開槍,還請會長明察,刑堂弟子並非都有過錯的!」
項宗堂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這次卻是將矛頭直接指向了雷虎,他話中的意思很明白,雷虎開槍打傷門中兄弟,可這不關刑堂眾人的事情啊。
「項二爺說得沒錯,請會長明察!」
刑堂弟子又是一陣鼓譟,他們可不想被按上個同門相殘的罪名,因為剛才那三十六誓中講的分明:同門相殘,三刀六眼!
李松秋擺了擺手,說道:「把雷虎抬上來!」
聽到李松秋的吩咐後,四個洪門弟子將剛剛醒轉,神情還有些委頓的雷虎架了過來,他那右手已經被包紮了起來。
「雷虎,你執掌刑堂,同門相殘是個什麼後果,你應該很清楚吧?」
看著雷虎,李松秋也有些為難,如果雷震岳在這裡,他大可以用門規來處置雷虎,但偏偏雷震岳不在,倒是讓他有些束手束腳了。
「那是誤傷,不能作數的。」
雷虎抬起頭來,死死地盯住了李松秋,說道:「想要處罰內堂大爺,必須要由正副龍頭同時到場才行,你無權處置我!」
在洪門之中,地位最崇高的自然就是會長了,其次就是副會長,而這位副會長,正是雷虎的父親雷震岳,一般門中都以大長老來稱呼他的。
「罷了,你既然如此說,我也不難為你。」
李松秋看著一臉怨毒的雷虎,揚聲說道:「各位坐館請多留一日,明天洪門將開刑堂處理此事,還請諸位做個見證!」
「不用等明天了,今兒就處理了吧!」李松秋話聲未落,從大門處傳來一個洪亮的聲音,引得眾人紛紛回頭望去。
「父親!」雷虎猛地抬起頭來,剛好看到雷震岳那高大的身形邁進了院子裡。
第606章 三刀六洞
俗話說人的名樹的影,雷震岳在洪門中的名聲,是他歷經數百戰拼殺出來的,不管是義大利黑手黨還是墨西哥黑幫,聽到雷老虎的名字,無不是聞風喪膽。
所以當雷震岳的聲音傳出來,原本喧雜的會場內,頓時變得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目光複雜地看著這位曾經為洪門立下赫赫戰功的老人。
坐在輪椅上的李松秋也是眯縫起了眼睛。
當年李松秋和杜飛的父親還有雷震岳,是結拜三兄弟,以杜父為長,李松秋排行老二,雷震岳最小。
他知道自己的這個老夥計脾氣暴躁,到了老年非但沒有減弱,反而變本加厲起來,今兒要是一個處理不好,怕是會惹出天大的風波。
看到跟在雷震岳身後的陪堂大佬,李松秋開口問道:「三弟,事情你都知道了?」
「二哥,我知道了!」
雷震岳走到李松秋身邊,俯下身體說道:「二哥,您身體不好,何必還管這麼多事情呢?讓小輩他們自己折騰去好了!」
如果換個人聽雷震岳這話,沒準就以為他是在嘲諷自己快要入土還想多管閒事,但是李松秋知道,三弟這是真的在關心自己。
「我不管,還有誰管啊?」
李松秋嘆了口氣,他想起當年三兄弟一起打江山時的情形,大哥足智多謀,自己居中策應,而雷震岳總是拼殺在第一線。
那會的三人是何等威風?可是到了現如今,自己只能坐在輪椅上苟延殘喘,而三弟也是滿頭白髮,身形都見佝僂了。
「三弟,我知道你為人秉直。」
即使是李松秋和雷震岳說話,也要注意自己的措辭,他想了一下之後,說道:「宋家之事也不是你的本意,錯了就是錯了,好在葉爺現在已經加入洪門。自家兄弟把事情說開了,這件事就揭過去吧!」
對於雷宋兩家近來的恩怨,李松秋心裡十分得清楚,這事兒的確是雷家的不對,貪圖人家錢財也就罷了,竟然還想將其軟禁起來,這已經是壞了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