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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過保定汽車站的時候,周嘯天突然開口說道:「葉……葉哥,我……我不想去北京了,在這裡放下我吧,我回唐山!」
葉天從墓葬里只鼓搗出了這麼一袋子屍骨,值錢的玩意一個都沒有,周嘯天自然談不上什麼分贓了,再和葉天廝混下去也沒錢途,是以就想回家了。
「嗯?為什麼要回唐山?」葉天愣了一下,將車子靠路邊停了下來。
「我出來半個月了,不放心我媽!」周嘯天這倒是沒說謊話,自小和母親相依為命,這還是他第一次出來這麼長的時間。
葉天搖了搖頭,開口問道:「你媽媽的病怎麼辦?難道你還要去盜墓?」
周嘯天即使有再多不是,一個「孝」字也能揭過去了,而且他年齡比自己還小,又是周氏一脈的後人,葉天不想看著他越陷越深。
「我……我什麼都不會,不去盜墓還能幹什麼啊?」
周嘯天用雙手捂住了臉,第一次在葉天面前露出了自己的脆弱,他終究還是個十八九歲的孩子。
「哭什麼啊?男人可以流血流汗,但唯獨不能流的,就是眼淚!」葉天一聲斷喝,打斷了周嘯天的哭泣聲。
被葉天嚇住了的周嘯天,眼中透出的全是迷惘,他不知道自己的未來會是什麼樣子,也看不到任何的希望。
「你啊。」
葉天搖了搖頭,說道:「你回唐山吧,然後帶你母親來北京找我,阿姨治病的錢我來掏,不過你要給我工作三年,就當是還我醫藥費了!」
「什麼?!」周嘯天猛地抬起了頭,「葉……葉哥,您說的是真的?!」
從父親去世之後,周嘯天在外面所受到的都是白眼,從來沒有任何人主動的去幫助過他,所以這才養成了之前葉天認識他時的孤僻性子。
感受了世間諸多的人情冷暖,周嘯天並不認為葉天會幫助自己,如果不是真實的聽到了葉天的話,周嘯天還真的以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廢話,我忙活了一夜,閒的蛋疼和你開玩笑?」葉天沒好氣地瞪了周嘯天一眼。
「可是……葉哥,我什麼都不會幹啊!」像周嘯天這種環境中長大的人,卻是自尊心極強的,他從小就不肯欠人人情,也不願意葉天因為憐憫而幫助自己。
對於周嘯天的心理,葉天是了如指掌,笑了笑說道:「我爸開了個古玩店,你去店裡幫忙吧,三年時間你只要給我收件法器,就不算占我便宜了!」
葉東平一直都說店裡要請個人,不過始終找不到合適的夥計,在腦中有了想幫助周嘯天的念頭後,葉天就已經打好了主意。
周嘯天原本就是在古墓里折騰的,用鼻子聞都知道那些物件是出土的,放到老爸店裡都不用培訓就能上班,這麼合適的夥計哪裡去找啊?
而且周嘯天是個孝子,俗話說百行孝為先,葉天也極為看重他身上的這點品質,這樣的人用起來也放心。
加上他又是奇門周氏一脈的傳人,葉天不知道就罷了,現在知道了,出於江湖道義也是要出手相助的。
「葉哥,您……您爸他要我?」對於自己這盜墓的身份,周嘯天還是深以為恥的,連帶著心裡也有些自卑。
「我說你小子怎么娘們似的啊?那麼磨嘰幹嘛?願意就來干,不願意拉倒!」
葉天沒好氣的回了一句,抬眼四處瞅了一下,從兜里掏出了張一塊錢的票子,說道「去,到那個文具店買個信封,然後再買點信紙來!」
「願意,我願意干啊,葉哥,您等著,我這就去買!」
雖然不知道葉天買信紙信封幹什麼,不過此時的周嘯天,已經被巨大的驚喜給籠罩住了,連葉天的錢也沒接,拔腿就下了車。
接過周嘯天買來的紙筆信封,葉天隨手在一張紙上寫下了自己家的住址,交給了周嘯天,然後換了左手,在另外一張信紙上歪歪扭扭又寫了起來。
「我是一名有良知的盜墓賊,向政府舉報一處被多次盜掘的古墓,地點在羊平鎮田莊村東頭五百米處!」
讀著葉天那歪扭七八的字,周嘯天不由傻了眼,「葉哥,您……您這是要幹什麼啊?我家裡還有老媽在,我可不去自首!」
葉天抬起手用筆在周嘯天腦門上敲了一記嗎,沒好氣得罵道:「滾一邊去,自首我還要讓你買信封信紙啊?」
這幾年盜墓團伙作案是越來越猖獗,葉天知道,既然周嘯天這半吊子盜墓從業者都能找到那座古墓,想必一些更專業的人,在不久之後也會尋到那裡。
偃月刀已經被葉天取出,他不想讓那幾個棺槨中安息的古人被盜墓賊們拋屍棄骨,所以這才有了向政府舉報的念頭。
第269章 斷代(上)
「葉哥,咱們寫舉報信,會不會被警方順藤摸瓜的查出來啊?」
周嘯天心裡還是有些擔心,畢竟這座墓葬的規模極其宏大,一旦被文物部門得知的話,就會引起很大的轟動,相關部門也一定會追查到底的。
聽到周嘯天的話後,葉天笑了起來,搖搖頭說道:「沒事,你以為警察什麼案子都能破啊?查不到咱們身上的,不用擔心……」
由於陸琛的關係,葉天經常能聽到一些關於破案方面的事情,據他所知,這每年無法偵破案件的卷宗,恐怕都堆滿公安局的好幾個檔案室,破不了的案子海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