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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老不死的東西,怎麼那口氣還能吊住?」
坐在第八把交椅上的雷虎,面色陰沉地看著李松秋,如果不是此人,他早已順利的當上坐堂大爺了,處理起事情來,又怎麼會像現在這般束手束腳啊?
經過一番忙碌的救治,李松秋的呼吸才算平穩了下來,取下臉上的氧氣罩,李松秋伸出手去,示意杜飛將話筒遞給他。
「咳咳……」
一聲輕微的咳嗽聲,讓原本還有些喧雜的院子徹底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個風燭殘年的老人身上。
「蓮花不離青蓮葉,三教原來是一家。今日有青幫祖師李善元弟子入門,實乃我洪門幸事,謹有洪門坐館李松秋,請盟證唐文遠,代為大開香堂!」
李松秋的低沉的話聲,通過音箱傳入到了整個會場裡。會場的氣氛陡然變得肅穆了起來,所有人都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盟證唐文遠,受香主李松秋所託,為洪門大開香堂,諸位請隨我祭拜祖師!」
年歲比李松秋也小不了多少的唐文遠,此刻丟下了拐杖,站在了早已搭建好的供桌前,在他身後,那些大佬和門人弟子,足足站了數百人。
「一炷香,敬天地,風調雨順保平安!」
唐文遠手中舉著一支足有幾臂粗細的大箱,將其插在了供桌前的青銅鼎中,然後退了三步,雙膝著地跪拜了下去。
呼啦啦一聲,唐文遠身後數百人駒拜倒,他們之中雖然也有做正規生意的人,但絕大部分還是遊走在法律的邊緣地帶,對天地自然有種敬畏之心。
「二炷香,敬先人……」
等到眾人起身後,唐文遠接過洪門中人準備好的香燭,又是一番說法,帶著眾人跪拜了下去。
洪門和青幫一樣,入門均是有大香堂和小香堂地說法,此次是大開香堂,這規矩繁瑣之極,也錯非是像唐文遠這樣的老人,如果換做新人的話,怕是連步驟都記不清了。
整整半個小時之後,經過了三叩六拜的敬香儀式,唐文遠雙膝跪地,大聲喊道:「雙膝跪塵埃,焚香朝五台,弟子請祖爺,臨壇把道開!」
一聲喊畢,唐文遠站起身來,至此,香堂算是已經開了。
不過主持香堂的唐文遠,也是累的氣喘吁吁,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杜飛,剩下的就由你來主持吧,老頭子這身子是真的撐不下去了。」
唐文遠並非是習武之人,他以八十多歲的年紀能將香堂開啟的儀式主持完,已經是到了自己的身體極限了,再也沒有餘力繼續下面的流程了。
「我來主持?」杜飛聞言愣了一下,說道:「這……這個不太合適吧?」
要知道,在洪門中,香主一般都是由龍頭兼任的,這也是出於對新進門弟子的重視,而盟證,大多都是由門中宿老來擔任,這兩個位置都是非同小可。
杜飛現在雖然坐的是洪門第三把交椅,但不管論身份還是輩分,洪門中超出他的還是有不少人的,他如果出面主持,至少雷虎就不會服氣。
「有什麼不合適的?」
由於身體原因,一直坐在輪椅上恢復精力的李松秋,伸手要過話筒,低聲說道:「坐堂大爺杜飛暫代香主,誰有意見?」
雖然已是白髮蒼蒼身材佝僂,但虎老雄風在,李松秋這一聲問話傳遍整個院子,竟然連咳嗽聲都沒響起一聲。
就連桀驁不馴的雷虎,在被李松秋那昏花老眼盯了一眼之後,也垂下頭去。
雷虎不由在心中暗自責怪父親病的不是時候,否則父親在此,李松秋這老匹夫豈敢如此囂張?
「好,杜飛,上去掌堂吧,不要弱了我洪門威風,不要輕慢了入門前輩!」李松秋輕輕咳嗽了一聲,將話筒交給了杜飛。
「是,會長!」
接過話筒後,杜飛臉上也不由露出了一絲興奮,他能感覺得到,洪門似乎要發生某種變故了。
不光是杜飛,就連院中其他的大佬也是心中暗驚,一般而言,候選或者是暫代的香主,都極有可能成為下任的洪門龍頭。
這江湖幫派,和古代的朝廷其實是有幾分相像的,最講究個名正言順,在以前的時候,洪門大佬都是由前任指派的。
雖然到了現代,龍頭已經沒有指派下任的權利,但卻有推薦的話語權。
當杜飛身為暫代香主後,眾人才發現,原來杜飛竟然也是下任龍頭的有力競爭者,李松秋的支持,讓他成功上位的機率大增。
坐在椅子上的雷虎牙關緊咬,右手青筋暴露,顯然心中氣憤之極,他有些後悔當日沒和杜飛撕破臉了,否則將葉天搶去,哪裡還有今日大開香堂之舉?
不過此時已經是悔之晚矣,杜飛不由將目光看向站在自己對面十多米處的彭文光,見到彭文光點頭之後,心中鬱氣才稍稍減弱了幾分。
杜飛可沒心思去猜度雷虎在想什麼,暫代了香主的位置後,他站到上首,口中大喝一聲:「有請葉天進香堂!」
「有請葉天進香堂……」
「有請葉天進香堂……」
按照規矩,三通傳話傳到了門邊,而陪堂大佬早已等候在了那裡,等待著葉天叩門,早在舉行開香堂的儀式時,大門就被關閉上了。
「奶奶的,規矩還真是多啊,比師父當年交代的還要多!」
此時葉天已經在門外等了近一個小時了,剛剛有人拿了清水給他「淨面」和「涮船」。